“你到底為什么不走?”臧洋近乎抓狂:“這么喜歡上趕著找死嗎年瑜?孫岐孫嶸的事你還看不明白嗎?歸凌就是想把我身邊的人都害死,你為什么還要跟著我,不嫌晦氣嗎?”
“不嫌?!蹦觇て届o道。
“我嫌行了吧!你走啊,下次歸凌再來找你就說你把我踹了,已經(jīng)跟我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了。”
他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越到后面嗓音越不住地顫抖,缺氧似的大口吸氣。等轉(zhuǎn)頭看見年瑜淡然的眉眼時,又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你腦子被門夾了?”年瑜問他:“我這樣說歸凌就會放過我了?”
臧洋手握拳,胳膊肘撐住墻,把拳頭抵在了自己腦門上。
他吞了口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年瑜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地回答道,“你只能和我一條路走到死?!?/p>
真是瘋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冷靜地說出這么瘋的話。
年瑜就像一潭無風(fēng)的湖泊,看似清澈見底,實(shí)際上一踏進(jìn)去,底下深不可測。
可是誰想和你一條路走到死?這場游戲只有一個贏家,不是我,只有你。
我只想讓你活著,讓你贏到最后。為的已經(jīng)不單單是復(fù)仇了。
但年瑜的心口始終會是他的夢魘。
他無法跟別人形容自己那晚有多慌張,抱著年瑜的手一直抖,卻不是因?yàn)檎蹟嘧约菏值耐??;诺阶詈?,他一看見頂著“神醫(yī)”兩字的npc就跪了下去,連神的面孔都沒看清,就開始沉默地拜神,沉默地求神——
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臧洋沉默良久,自嘲般笑了笑:“是我的錯,一開始不該把你拉進(jìn)來?!?/p>
他說罷想走進(jìn)臥室,卻被年瑜喊住。
“你控制不了的,”年瑜擺出一副很懂他的樣子,邊說邊走到他面前,攔住了去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走嗎?”
臧洋看著他,目光沉到深海里。
下一秒,年瑜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把將他脖子勾過來,側(cè)頭吻了上去。
這下臧洋真的傻了,傻到忘記給出反應(yīng)。
相貼合的兩瓣唇很快就又分開,年瑜順帶揪著他的領(lǐng)子將他往后推,再一把松開,見著臧洋趔趄幾步,面無表情地問他:
“懂了嗎?”
臧洋愣愣地看著他。
年瑜:“說話?!?/p>
臧洋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還剩一點(diǎn)點(diǎn)溫?zé)帷?/p>
“怎么?”年瑜微微偏頭,瞇起眼笑他:“亂碼了?”
亂了。臧洋想。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厄洛斯教堂的那場雨,可他卻再也說不清——自己邀年瑜殉的是什么情,沉淪的是什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