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歸凌在把從腹中流出來的腸子往回塞。
戰(zhàn)局打成這樣,兩人都勉強能接受。
暫時的休戰(zhàn)轉瞬即逝,歸凌空手襲來,手臂的骨頭“咚”一聲撞上年瑜的buqiang桿,鼻血緩緩流出。灼烈的疼痛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好死不死,詛咒在這時發(fā)作了。
“臧洋到底在哪!”歸凌怒喝道,也不顧琰還在這里了:“你個礙事的瘋子,擾亂我的計劃,搶走我的名額
你給我去死吧!”
配上他流血的滑稽面龐,年瑜越聽越覺得好笑,壓著嗓子冷哼一聲:“想見臧洋?做夢去吧。”
歸凌的骨頭還是沒有槍桿子硬。他后撤幾步,遁入黑夜中,迅速從各個角度揮拳而來。
“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你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待注銷區(qū)!”
這招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山間很靜,他的腳步很沉,配合著涌動的氣流,年瑜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他的動向,做出反擊。
只是年瑜的左手已經(jīng)不能動了,總有一邊略顯無力。歸凌也看出來了,還是有幾拳打在了他身上。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等歸凌再要揮過來的時候,向后一躲,那追蹤著他的拳頭來了個急剎,帶著強風,停在琰的面前。
琰也不動,絲毫不介意年瑜拿他當掩體的行為,只是默默看了眼怔住的歸凌,眼神有成噸的壓迫感,扼得歸凌快要瘋了。
“放下。”琰淡淡道。
驟然間,這句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歸凌確實瘋了,無法挽回地瘋了,一拳揍上了琰的臉。
“為什么不讓我贏?!我明明就是上一屆的第一,你為什么要出爾反爾?。∽钤撓碌鬲z的是你?。∈悄悖?!”
琰像座木頭樁子,盡管用臉擋住了所有沖擊,拳頭下的五官卻絲毫沒有變化。沒歪、沒腫、沒流血,要不是歸凌有觸感,他差點都以為沒打到。
轉眼,年瑜從琰身后探出,一腳將歸凌踹倒在地,翻身而上,左手手肘抵住他的脖子,讓他翻身不得,右手握槍抵在他的后腦勺上——
“白癡”年瑜忽然笑道,“因為贏的人,只能是我——”
歸凌怒目圓睜,眼眶欲裂,頭朝天,眼珠子不停向下滑,滑到快翻個面,終于看清了年瑜身后的琰。
而琰此時冷冷地撕開了裹在臉上的皮套,露出了和年瑜一模一樣的五官和神情。
“恭喜你,”他緩緩對歸凌道,“死之前,也算見過神的真身了。”
歸凌負隅頑抗,拳頭都朝身上的年瑜打,卻被年瑜饒有興致地盯著,灼熱的槍口好像下一秒就要發(fā)射出子彈,卻惡趣味地一直釣著這瀕死鬼。
“你知道嗎?”年瑜細碎的劉海被風一吹,揚起來,完完全全露出那雙清秀淡薄的眼睛,“你已經(jīng)被詛咒折騰得一點力氣都沒了,打在我身上一點都不疼,只像條蠕動的爛蟲
”
兩個人一起用如潭水般深不見底的眼神,直勾勾凝視著歸凌。
“恭喜你,成為我手下的唯一亡魂,感謝神去吧。”
“砰”一聲槍響,子彈穿過歸凌的腦門。
曾經(jīng)他將臧洋的頭骨踩裂到骨折,現(xiàn)在這潑天的債全數(shù)償還,年瑜一槍將他的頭骨穿了個四分五裂。
他倒在地上,淺灰色的眼睛再無法閉合,余留的不甘隨著清晨的太陽懸在空中,永不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