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剛有動作的那一霎,年瑜失血而蒼白的手指又以極小的幅度攏了攏,像在挽留。
這點動靜在臧洋的眼里被無限放大,他又舍不得抽手了,反而從年瑜的指縫中chajin去輕輕回握,目光在他左手游離,心疼得一塌糊涂。
小可憐——好想抱他。
臧洋是這么想的,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所幸年瑜除了左手外其他地方傷得并不重,只有些擦傷和磕碰的淤青。他抱得很小心,年瑜的下巴抵在他肩上,臉龐往頸窩處埋,劉海蹭得他癢癢的。對方上半身癱進懷里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即使裹著被子,依然冷得像刺骨的寒水,鯰魚在這種溫度中根本活不下去。
偏偏一被臧洋抱住,年瑜好像感受到熱源,左手的胳膊肘艱難地彎曲,想回抱住,但又因再往下的小臂斷了筋,沒辦法控制,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臧洋身側。
這下好了,臧洋作繭自縛,徹底將自己架住了。只能一動不動地維持這個擁抱的姿勢將熱量傳遞出去,手腳麻了都不敢動。
雖說生理上很難耐,但是他心里又好似有暖流淌過。一顆被厚厚的雪覆蓋已久的種子,在將死之時等到了融雪的那一刻。春日的陽光曬得暖烘烘的,生機盈盈,最后這顆種子竟然發(fā)出了嫩芽——他現(xiàn)在就像那顆種子,期待著這個擁抱很久很久了。
“你到底是誰”他問年瑜。
為什么我被師父師娘養(yǎng)了這么久才養(yǎng)起來的情感模塊,一看見你,就瞬間被激活了?
年瑜現(xiàn)在給不了他答案。
他就這樣一直抱著,期間還能感到年瑜冰冷的唇貼著他的頸側呢喃了幾聲,似乎都是在念他名字。好消息是鼻息逐漸恢復了正常,讓臧洋覺得懷里的人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被死神搶走了。
一直到夜深準備睡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將年瑜放離,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關節(jié)嘎嘣幾聲,然后俯下腰說:
“要睡覺了,你睡我床,我在旁邊打地鋪。安分點,知道嗎?”
“
”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p>
“
”
“很好?!?/p>
回過頭,丘曉櫻和越山站在門口,二臉鄙夷地看著他。
“我現(xiàn)在信了,”越山說,“你這小子玩不出什么花?!?/p>
臧洋:“?”
然而事實是
睡覺安分點這條件是臧洋逼迫年瑜答應的,年瑜自己可沒有親口說。
臧洋原本在地板上睡得好好的,自己身上忽然“噗通”一聲悶響,如鬼壓床般,還是蹦極式壓床,差點一胳膊肘命中肋骨,給他砸吐血。
他喊了一聲“我靠”,幽怨地睜開眼,一下就看見年瑜躺在他身上,側臉貼著他xiong口,即使是掉下來了也依舊昏迷不醒。
臧洋一手抬起,撫上自己的額頭,眉角直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