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要的不是這句話。她脫力放下臧洋的領(lǐng)子。通過觀察臧洋的反應,她像姐姐臨死前般明白了一切:
“如果你真的愧疚,為什么不嘗試向我解釋
?”
“因為我真的愧疚。”
所以不會向你解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個動刀的人確確實實是我。
臧洋這副照單全收的樣子,真的讓人感到很無力——風暴中心的唐糖無力,風暴之外的年瑜也無力。
但事已成定局,對錯不由人。
某種程度上,唐糖的目標達成了一半。她知道臧洋和年瑜不會殺自己,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該走了。
年瑜看著唐糖最后望向他,仿佛在說:
你看清楚了嗎?
臧洋已經(jīng)病得快無可救藥了,你還愛他嗎?
唐糖離開后很久,他們倆都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誰也不敢抬頭。
年瑜早料到或許真相會很殘忍,但親耳聽到時,他大腦還是空白了。
風過枝頭,樹葉飄零,如雪傾蓋,他才驚覺原來高山的牧草可以復活,但寒冬殘余在臧洋的骨縫里,從始至終不逢春。
年瑜問他:“
為什么從沒和我提過這件事。”
臧洋答:“因為我是膽小鬼。”
一個渴望愛人,也渴望被愛的膽小鬼。
“如果我把百分百的過往告訴你,你還敢愛我、信任我嗎
”臧洋頹頹地笑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把戒指扔進湖里
”
“我就是這么個爛人,要不你現(xiàn)在與我割席,還來得及?!?/p>
“
”
“你回屋冷靜一下吧
”
風與肺都在膨脹,年瑜闔眼攏了攏發(fā)涼的手指,說:“我們都冷靜一下。”
他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多看臧洋一眼了。再多看一眼,臧洋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