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塞,大姐頭你這話術(shù)可真高級。
這下長老也不好再說什么,駁亡魂面子是會觸怒天神的。玩家雖有怨言,但格泉接下來的話卻令他們覺得也不無道理——
“流放還給了他一條生路,他的本事如何我們都有數(shù),萬一東山再起可就不好了。神如果原諒,
那他還能為我們所用;如果不原諒,那么天打雷劈,永絕后患?!?/p>
要么生,要么死,
沒有半死不活的選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同意了。攢動的人頭分散開來,向祭壇進發(fā)。
臧洋被年瑜牽著,走在隊伍的最中間,像押送犯人一樣。紅疹時不時就發(fā)癢發(fā)痛,脖子很熱,近乎能感到滾燙的血液不斷流動,然后卡在衣襟處,一會兒被布料悶,一會兒被空氣吹。
其實也不是忍不下去,但他想試探年瑜的反應(yīng),于是走著走著悄悄“嘶”了一聲,倒抽口涼氣。年瑜察覺到后,果然手一頓,繩也放松了。
見此,臧洋頭上又開出小花。
下一秒有人看過來,繩倏忽收緊,他手腕一痛,直接被打回原形,差點噴出國粹。
這場祭祀完完全全是由年瑜準備的,琰這兩天看著他不停上山下山,搞了一堆交接儀式不需要的東西,反倒對上了上一次祭祀的舊物,也沒過問和插手,任他去了。
年瑜將臧洋交給了嚴姝,自己登上祭壇,接過了琰的黑袍和青銅面具,穿戴整齊。黑袍不大不小,面具不偏不倚,一切都剛好合身。年瑜在過程中瞥了琰一眼,琰也看著他,兩人仿佛靈魂互換。
太陽煌煌地照著,圖騰柱上的鳳凰尾羽燦燦。正午被部落視為神權(quán)最盛之時,山腰的樹林被暖得懶洋洋,野雀瞇眼假寐,叢叢雜草郁郁蔥蔥。
年瑜拾著火炬點燃燎壇,熱氣霎時涌起,黑煙直上青云。
供臺的中央擺著牲畜的頭顱,閉眼好似安詳?shù)厮蛇吺遣杉蚍N植的干糧瓜果,鮮亮光澤,露珠未散,還點綴著僅剩的艷艷山楂。
編鐘鼓聲深沉,鈴樂清輕,群舞詭秘,二祭司一前一后跪拜,格泉于其下一階,寬肩有力,身姿挺拔,衣擺鼓風,首領(lǐng)之貌已然誕生,頗有一副威嚴和穩(wěn)健之風。最下階是蕓蕓眾生,臧洋、嚴姝、唐糖都混在其中,面色各異。
臧洋還像上次一樣,越過層層身影看年瑜隨風擺動的黑袍,只不過這次是以即將登場的罪人身份,一時惘然。他甚至有種年瑜就是神的錯覺——但如果是世界之神,那有點陌生,最好是他一個人的神。
“吾輩之命,敬告天地,愿我族繁榮永昌,風調(diào)雨順,世代相傳。”
格泉擲地有聲,朗朗莊嚴,叩首祭拜。
沉悶的鼓聲隨她的話語和動作齊落,咚咚震天,驚醒萬靈。山雀被這一聲驚得紛飛,翅膀扇動風,風煽動圣火,高燃沖向天際,余燼與玄鳥齊飛。
壇火甚旺,這是吉祥之昭。
臧洋無感注視著這儀式,眼前景被氣焰蒸得恍惚,聽著四周低吟之聲綿綿無絕,猛然間以為自己身處大夢,只能抓住祭司這一根稻草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