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怔楞,隨后開口:“你是第二個如此直言不諱之人。”第一個是太子妃。
“別誤會,我并非關(guān)心你?!甭剶⑸焓诌f出一枚易容丹,“你自己做抉擇吧,你當(dāng)真覺得皇后就是將我丟棄之人嗎?”
太子伸出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是父皇嗎?”
“看來,你的太子之位遠比你口中的還要如履薄冰?!币粫r之間,聞敘竟不知是自己比較慘,還是太子比較慘,但總的來說,他們投胎的本事都不太好。
若不然,怎么會生作這對極品的兒子。
“聞敘敘,牛哇!”這誰見了不得豎起大拇指呢,三人找了個無人的宮殿,卞春舟就忍不住開口,“別說是太子和皇后看楞了,我和陳最最都看呆了!”
三張差不多的面孔擱一塊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連連看和消消樂呢。
“不過,皇后要是露出馬腳怎么辦?那位國師住的摘星樓我和這家伙去瞧過一眼,外頭都布了陣法,可見還是有些本事的,易容丹就是最普通的幻化術(shù),萬一被國師看出來……”
聞敘卻道:“看出來,又能如何?”
“哦,對哦,我們又不用管什么皇家臉面,她被戳穿,丟臉的又不是我們!”卞春舟悟了,“正好也試試他的本事,對不對?”
“嗯,當(dāng)今這個皇帝,當(dāng)?shù)么_實勤勉,在治理國家方面,雖不是什么治國明君,但在他的統(tǒng)治下,大盛朝確實是一派欣欣向榮,加上他身體康健,朝臣自然以他為首是瞻,如陳鶴直這般的直臣都非常推崇當(dāng)今,這也能說明此人非常善于玩弄權(quán)政?!?/p>
一個高明的皇帝,膝下又沒有第二個出挑的皇子,朝臣自然心知肚明,陛下百年之后,繼位之人定是太子,而在太子繼位之前,他們自然以陛下的心思為準。
為帝者,最為忌諱的,便是別人窺伺他手中的權(quán)柄,皇帝性格霸道,太子卻是仁善,朝臣怎么選,自然不必多言。
加上陸皇后的反向培養(yǎng),太子連外祖家都并不親近,看似尊貴非凡,實際上就是個樣子貨。
“那……是不是很難弄?”皇帝的存在,關(guān)系著一國之命運,哪怕卞春舟是個穿越者,也知道皇帝是不能亂殺的,搞不好聞敘敘可能會背上因果。
這就太沒必要了,會影響修行的。
“問題不大,他若真是兢兢業(yè)業(yè)的人間帝皇,為何會對我出手,又如此忌憚太子?”聞敘看向皇帝寢宮的方向,“一個盛世之君,既不愛美色,又對子女如此冷清,五十二歲了還未見昏庸之相,這本身就極為不正常?!?/p>
卞春舟:……聞敘敘,你確實是懂皇帝這個職業(yè)的,不愧是出身皇家啊。
“那我們,現(xiàn)在是出宮嗎?”總覺得他和陳最最跟過來,更多的是看戲來了,根本沒幫上什么忙。不過卞春舟也知道,聞敘敘不讓他們出手,是怕他們會沾上不必要的因果,這里是凡人境,他們終究是要回修仙界的。
“不啊,再過一個時辰就早朝了,我比較傾向于去看看皇后娘娘怎么上早朝的。”順便,見見那位他名義上的親生父親。
“你這么說,那我可就不困了?!北宕褐郛?dāng)即來了精神,“不對,誰家好人早上五點鐘……”
這比雞起得還要早吧?只聽過朝臣五六點起床上班的,但人家那是住在城里,時間都花在進宮的路上了,一個住宮里的太子,五點鐘起床合理嗎?感覺才剛剛睡下啊,長此以往,這真的不會猝死嗎?
“難怪太子如此顯老,原來班味如此之重。”這要是他,第一天上班就會直接撕了整個朝陽大殿。
陳最聽著兩人一來一往地說著,事實上他就沒跟上過思路:“你倆慢慢說,我找個地方練刀,到時候喊我?!?/p>
聞敘:……總覺得這趟陳最跟過來,是真的受苦了。
“去吧去吧,動靜別太大,衣服別撐破了?!北宕褐塾淇斓負]了揮手,“不用內(nèi)疚啦,陳最最他就是嘴笨,其實如果你愿意的話,他其實很樂意替你弒君的。”
聞敘失笑:“這個,我倒是不懷疑?!?/p>
“對吧,他確實想什么都寫在臉上。”卞春舟雖然不知道聞敘敘的計劃,但是他能感覺到聞敘敘來到凡人境之后,整個人變得冷靜尖銳了不少,就像回到了熟悉的戰(zhàn)場,聞敘敘又再度套上了最為堅固的鎧甲一樣,“聞敘敘,等一切事了之后,我們再回一趟碧洲郡吧。”
聞敘有些不解,但依舊點頭:“嗯,聽你的。”
很快卯時就到了,原本靜謐的東宮又變得燈火輝煌起來,事實上陸皇后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沒多久,就被貼身的宮人挖了起來,她正欲發(fā)怒,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她的身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