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之雖然也是一路辛苦,但他是男人,體力上有優(yōu)勢??吹剿煎芬荒樒v,也很心疼,忙喚了丫頭過來,侍侯梳洗,直接就睡了。
思宸把頭埋在霍景之懷里睡到天亮,直到霍景之起身把她驚醒了。霍景之正要起身的,看她醒了,輕撫她的發(fā)絲道:“我早上要去衙門,你再睡會吧,現(xiàn)在時間還早?!爆F(xiàn)在不用日日去霍老太太那里請安,關(guān)上門思宸最大,她有多睡會的權(quán)利了。
思宸人才醒還有點迷乎,道:“誤了去老太太那里就不好了?!?/p>
霍景之笑著道:“老太太在京城呢?!?/p>
思宸愣了愣神,卻是徹底清醒了。
丫頭聽到屋里動靜己經(jīng)進(jìn)屋來侍侯,思宸雖然也想懶一會床,但己經(jīng)清醒了再睡著也不容易,主要是作息己經(jīng)習(xí)慣了。丫頭們侍侯著穿好衣服,思宸親自給霍景之梳頭洗臉,又張羅了早飯,道:“換了新廚子,還不知道老爺能不能吃的慣?!痹径康膹N子并沒有帶來,主要是覺得太麻煩了,另讓管事的這邊請的,還不知道手藝怎么樣。
霍景之笑著拉住她道:“別忙這些,坐下跟我吃飯?!?/p>
早餐十分豐盛,幾十個盤碟端上來,完全是過了頭。思宸看看也沒說什么,廚子才進(jìn)來并不懂規(guī)矩,也可能是怕丟了差事,所以死命表現(xiàn),一會定下規(guī)矩也就知道如何行事了。
丫頭們侍侯著吃了早飯,霍景之去了衙門,雖然后天才正式上任,但早去跟同僚們打招呼也是應(yīng)該的。思宸則開始著手整理內(nèi)務(wù),現(xiàn)在她住的三間正房完全按侯府的擺設(shè)來的,住著倒也舒服,沒有哪里需要改動的。
先是收拾行李,昨天晚上只是抬進(jìn)來,還沒有打理清楚,這些活計當(dāng)然是丫頭們干,思宸只是旁邊圍觀,看著東西好像不多,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午飯之后就人員安置了,思宸帶來的人馬,還有就是到這邊新買的,粗使丫頭婆子,廚房的人以及馬車上的人員。
現(xiàn)在府里主子少,人員安排也容易,粗使丫頭婆子大部分歸了思宸,還有幾個分派給了方姨娘。廚房和車馬的帳目仍然按侯府的規(guī)矩,各人份例也全部按侯府的來。思宸留心看了,幾個粗使丫頭長相都非常平常,這管事的倒是挺會來事。
思宸端坐著訓(xùn)話,方姨娘垂首站在思宸身后,才買來的丫頭婆子還是程?!?/p>
方姨娘不由的把頭壓低了,新太太這是在敲打她,回娘家住可以,想怎么樣住都行,但必須得低調(diào)。高調(diào)狠了惹出流言來,新太太怕是饒不了她。其實方姨娘在來之前就跟家里寫了信,己經(jīng)囑咐過了,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便道:“我曉的,太太放心,我定會勸家人低調(diào),不會給老爺惹麻煩?!?/p>
聽到這句保證,思宸比較放心,后宅里出了事就是方姨娘惹出來的,那也是她的責(zé)任,身為主母治家不嚴(yán)。
方姨娘把自己收拾妥當(dāng),丫頭包袱帶好,又過來辭了思宸這才上車走。思宸剛喝了口茶,管家娘子就拿著青陽各高門大戶的拜貼來了,思宸都沒細(xì)看,只是問:“何家和季家可有送貼子來?”
管家娘子翻了翻回道:“季家有一張,沒有何家的?!?/p>
思宸想了想,道:“寫封書信給季家,說我暫時抽不開身,過幾日再請季家太太來府上敘話?!奔炯沂撬奶哪锛遥约寒?dāng)晚輩的不能無禮。
“是?!惫芗夷镒討?yīng)了一聲。
思宸又道:“再寫張貼子給何家送去,說我后天去看看三姐姐。”國公府雖然實際分家了,但各房還沒搬出去,外人說起來還是一家,她是妹妹自然該她上門。而且青陽的上層社會關(guān)系復(fù)雜,總得有個入手處。
何家(上)
霍景之晚間回來,身上帶著酒氣,臉上也有三分醉意,思宸奉了解酒湯?;艟爸畵u手沒喝,只是有點小醉而己,還不用喝這個。丫頭端水過來,思宸侍侯著給霍景之洗了手臉,把后天要去何家的事情給霍景之說了。何家不管在青陽是什么地位,那都是她姐夫家,妹妹去見姐姐很應(yīng)該。不然旁人議論起來,妹妹發(fā)跡了,連姐姐的門都不踩,對她和霍景之的名聲也不好。
“嗯,替我向三姐夫和三姐姐問好。”霍景之說著,何大爺給他的印象很好,就是不好,親戚就是親戚,那是思宸的娘家人。
思宸看霍景之還有點精神,又匯報了方姨娘回娘家的事,給方姨娘說的時候說是她和霍景之的決定,其實是她自己的決定,霍景之才不會管這些,這是她的工作范圍。
霍景之無所謂的點點頭,又道:“青陽蓄養(yǎng)家伎成風(fēng),你留心一些,也挑幾個好的買了?!?/p>
思宸的心有一秒鐘的停頓,隨即笑著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然老爺哪日想請客了,總不能讓人回侯府里調(diào)人來?!?/p>
其實不止青陽蓄養(yǎng)家伎,大珠朝的士大夫們蓄家伎是一種風(fēng)尚,誰家里要是沒有幾個漂亮的歌伎,都不好意思跟同僚說話。女子的消遣不過外乎是聽聽?wèi)?,說說書,讓男人們坐著聽?wèi)?,聽才子佳人書,士大夫們那肯定不行?/p>
大珠崇尚歌舞,哪個士大要是會一兩件樂器說出去都是件雅事。所以當(dāng)士大夫們坐一起喝喝酒談詩論詞時,臺上唱的咿咿呀呀的戲文就完全沒意思。需要妙齡少女身著舞衣,手持樂器登臺亮相。
歌舞表演是一部分,給客人倒酒陪侍,再高級一點的,士大夫吟詩的時候,可以記錄或者跟著說兩句,那就是更高級了。一句話說完家伎就是席間陪男人解悶逗樂的小寵物。
這樣的行為雖然是風(fēng)尚,但也有不少批評的聲音,不過皇帝不追究,對于士大夫的政治前途沒有任何影響,幾個人跑出來說幾句話酸話根本就沒人理會。韓家沒有蓄養(yǎng)家伎,因為韓家沒有仕子,連去國子監(jiān)讀書的都沒有,勛貴是勛貴,但在讀書人圈里連個功名都沒有,人家根本就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