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蕓笑著道:“哪能因為一個妾室傷了兄弟和氣,今天我和老太太,三太太都去了,這么一番話下去我想她是能明白的,再鬧下去要是二叔不好了,難道她還能落到好?!?/p>
“只愿她能想明白?!焙未罄蠣斦f著。
丫頭們侍侯著梳洗睡下,思蕓又說到后天跟思宸一起去季家的事,還有明天要寫信讓娘家三哥過來的事,當(dāng)然中間省略了二太太的所做所為,只說娘家兄嫂可能近期內(nèi)會過來經(jīng)商。
思蕓以前就說過,何大老爺自然樂意接待,思蕓進(jìn)門以來不管是待他還是這個家都是全心全意,雖然也是笑顏常開,卻也是常常想家,現(xiàn)在又有娘家人過來自然是好事。
天亮收拾妥當(dāng)思蕓和何大老爺一起去給何老太太請安,何三老爺和何三太太己經(jīng)前一步來了,思蕓和何大老爺上前請了安落了坐,正高高興興的說著話,就見何二老爺進(jìn)來了,何三老爺和何三太太起身相迎,姨娘不用過來請安,但兒子得來。
本以為只是再單純不過的請安而己,何二老爺卻是突然對著何老太太跪下來了,一臉怨恨的道:“也不用大太太特意跑到房里說什么除籍不除籍,我現(xiàn)在自請出籍?!?/p>
炸彈似的一句話,讓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何大老爺和思蕓先反應(yīng)過來,何大老爺剛想開口,思蕓就攔住他,看向地上跪著的何二老爺,起身道:“二叔叔這話既然是說我,那就由我來回,這話是誰跟二叔叔說的,我一會再去查。我只問二叔叔,傳話之人說話之時就沒跟你說,我說這話時老太太和三太太也在場嗎?我是嫂子,但老太太那是你的親娘,二叔現(xiàn)在拿這個話來質(zhì)問我,難道就不怕老太太聽著寒心嗎,我想把你除籍?難道老太太也想把自己親生兒子開除出宗籍不成??!”
思蕓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得大了起來,她自覺得這個大嫂當(dāng)?shù)膲虮M責(zé)了,要是依著何大老爺,早把人趕出去了,就是何二老爺以后找到了最多也就是個外室。她一直想著能周全一下更好,結(jié)果最后落不是的還是她。
何老太太聽著眼淚也掉了下來,看向何二老爺?shù)溃骸袄隙?,你怎么能如此糊涂聽信婦人之言,昨天我跟你大嫂,還有三太太一起去的你屋里,那些話本來就是你大嫂在我跟前說好才跟你那姨娘說的,你怎么就能聽她的,認(rèn)為我也想著把你出籍?!?/p>
思蕓說話的時候,何二老爺就把頭低下來了,等到何老太太說話的時候,何二老爺臉上就有幾了分愧色。不過提到姨娘,何二老爺辯解道:“不關(guān)青兒的事,是丫頭嘴快說出來的?!贝_實不是青兒說的,是今天早上丫頭上前侍侯時說出來的,青兒想攔結(jié)果丫頭說出來了。
別說思蕓和何三太太,就是和善如何老太太也不會相信這話。何大老爺臉色鐵青,何三老爺對于這個二哥雖然也覺得無法理解,但這時候也只得站出來,伸手去扶二老爺,扯著笑臉道:“二哥,昨天三太太也在場,都告訴我了,你真是錯怪大嫂了,還不快給大嫂陪禮。”
何二老爺?shù)皖^站起身來,臉漲的通紅,剛想給思蕓陪禮,還不等他開口,一直坐著的何大老爺突然間道:“老二,分家吧。”
又是一個炸彈扔了下來,就連何二老爺自己也怔住了,因為青兒的時候是一直跟家中在抗?fàn)?,但從本意上說他既沒有想過離家出走,也沒有想過要分家。只是出身不好而己,青兒為他生了兩個兒子,他也只喜歡她一個人,為什么就不能扶正了。
何大老爺深吸一口氣,本來鐵青暴怒的臉色也有分回轉(zhuǎn),決定一旦下了,接下來就是執(zhí)行。對于這個弟弟,要是換到平常時候,他可以再忍一忍,但現(xiàn)在他要抓住機會上位,不能再任由這么一個弟弟敗壞何家的門風(fēng)。一個姨娘的丫頭隨便說的一句話都能讓他不顧孝道去質(zhì)疑自己的親娘,處置一個丫頭容易,問題是何二老爺自己是真迷了心竅。
“這,分家……這,不好吧?!焙卫咸紫瘸雎?,她還活著呢,按理說這個家還不能分,當(dāng)然何二老爺也是鬧的太不像話了。
何三老爺是兄弟中最小的,平常啥事他都是聽大哥的,分家這么大的事,他更不知道要怎么辦。最后只能看向何大老爺,不管是何家,還是何氏宗族,最大的是何大老爺。
何大老爺只是看著何二老爺繼續(xù)道:“三弟不分出去,現(xiàn)在家中所有產(chǎn)業(yè)你拿走三分之一,銀子平分,幾處產(chǎn)業(yè)你想要什么自己挑?!?/p>
何二老爺驚訝過后也長長的嘆口氣,以前沒想過,現(xiàn)在大哥提出來了,分家其實也好。何大老爺一直嫌他丟臉,分出了也就不用嫌了。想了想便道:“我?guī)е鄡汉蛢鹤觽內(nèi)ソ础!蹦抢镆灿泻渭业男〔糠之a(chǎn)業(yè),更重要的是那里離青陽足夠遠(yuǎn)。
何大老爺知道他是想走,也不想攔,點頭道:“江淮只有幾間鋪子,相對于其他幾處少了些,那分家銀子就多一份。過年過節(jié)想回來就回來。到了那邊之后,你想跟當(dāng)?shù)厝巳绾握f,我不會去管,但在何家的祖譜上,妾室就是妾室?!彪x的遠(yuǎn)了,說是正室也沒啥問題,但法律手續(xù)沒有。
不等何二老爺點頭,何老太太先哭了起來,本來好好的一個早上,兒子們都在跟前,怎么說著說著自己二兒子就要走了呢。
思蕓和何三太太也是沒反應(yīng)過來,本以為不過是鬧一場就完了,誰想到何大老爺突然來這一出。何老太太哭的傷心,兩個媳婦上前去勸。何大老爺不為所動,看著何老太太道:“母親何必為他傷心,他能為一個女子丟下你遠(yuǎn)走他鄉(xiāng),那是他的不孝,以后只當(dāng)沒生過他這個兒子吧。”
何大老爺不說這話還好,這話出口何老太太哭的更傷心,何二老爺眼淚也掉了下來,何三老爺見狀還想說幾句回轉(zhuǎn)一下,但轉(zhuǎn)頭看到大哥不由的閉上嘴。何大老爺做為兄長不能說很兇,但很堅持,話都出口了,那就要辦到底。而且就是讓何三老爺說,與其讓何二老爺這么一出接一出的鬧,分出去還真是清凈了。
何大老爺臉色自若,當(dāng)即就吩咐婆子們?nèi)髟挘蠣斠旨页鋈?,請族中長者們過來見證。何老太太還想說此事不用如此急,本來就是一時氣話,也許過會何二老爺就回心轉(zhuǎn)意了呢,分家不是小事,總得慢慢來。
何大老爺卻道:“既然今日說定了,那就今日把事情辦妥,何必明日復(fù)明日的拖下去?!?/p>
何老太太知道大兒子主意己定,雖然眼淚止不住但也知道兒子勸不住了。
何家的長老們來的很快,何氏家族雖然也是大族,但只有何家一門興旺,何大老爺又是族長,一直以來都是何大老爺說啥是啥,沒人敢反對?,F(xiàn)在說的又是分家的事,宗族長老基本上就是見證,唯一麻煩的就是何家的帳目一時半會不好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