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店順利開張,沈家的信也回來了,沈父表示滿意,同時信里還說了,沈氏一個姑奶奶也不太好操辦婚事,讓沈大嫂過來操勞協(xié)助。沈父還叮嚀囑咐了千萬別虧了人家姑娘,又說到沈氏自己的姻緣,她總不能一直這么單著。
沈氏看完信有幾分無語,看來沈大嫂過來勢必會把她的婚事再提上議程。沈大嫂比她大幾歲,姑嫂關(guān)系相當可以,當日她被休回家時沈大嫂表示了同情,而沒興災(zāi)樂禍。不過也有一點,沈大嫂的想法是女人一定要嫁人,要是不嫁人就不能活了。
晚上沈強回來,沈氏也把信拿給他看了,沈強母親早逝,跟這個大嫂感情很好,聽說她要來,便道:“姐姐覺得我們是該另收拾房子,還是讓大嫂和姐姐一處?。俊?/p>
沈氏想了想,兩進的院子,前頭是沈強的,后來是她住。要是把前頭當新房,房子要重新收拾,沈大嫂跟她一起住是最妥當?shù)?。但前日周婆子過來,卻帶了話來,沈家隔壁汪家的房子要賣,也是處兩進的院落,雖然房舍很舊,但要價不高。
周婆子得了消息,知道沈家姐弟手里也有錢,
便過來帶了話。當時周婆子就說:“雖然說是親姐弟,但總是這么一處住著,以后小爺開了支散了葉,房子也就顯得窄了。襯著現(xiàn)在汪家用錢要賣,不如另置一處去,以后好就一處,不好大家分開也干凈。離的又如近,有事還能有個照應(yīng)?!?/p>
沈氏當時就有點心動,現(xiàn)在聽沈強說到住處,便把汪家賣房的事說了,只問沈強是如何想的。房價也不高,總共三百五十兩。
沈強只覺得現(xiàn)在房子夠住,兩進的房子,兩邊又都有廂房,只是主子住房就將近二十間了,便道:“房子倒是不貴,但哪里住的著這么多?!?/p>
沈氏笑著道:“你只看眼前住的下,我們眼看著都要在淮陽落下根,不出二十年這處宅子肯定要小了。而且聽父親信上之意,等他告老之后還要來淮陽尋我們,難道還要在一處擠著,正巧汪家要賣宅子,不如我們買下來,以后也就不用再操房子的心?!?/p>
沈強也覺得有理,便道:“聽姐姐的就是,早買下來收拾妥當也好?!?/p>
沈氏想想又道:“我看不如這樣,汪家的房舍舊了,一并拆了重建,收拾妥當給你當新房,我們現(xiàn)在住的房舍倒還挺新也不用收拾,省得以后還得收拾兩回?!?/p>
“都聽姐姐的。”沈強笑著說著。
沈氏行動向來都快,
提親
沈強的婚事完了,沈大嫂也要回去了,馬上就要進入臘月,再不走路上就不好走了。沈氏和沈強還把兩弟簽下來的協(xié)議書讓沈大嫂舀走帶給父親,這事年氏己經(jīng)得知,做生意的本錢是沈氏的,幕后操作也是沈氏的,沈氏只分五成,真不能說多。
新房收拾的十分俐落講究,要是沒有意外,沈家在淮陽不會再買房,再買最多就是擴建。以沈強的意思,新房兩進的落院小兩口根本就不住了,讓沈氏也過來一起住,沈氏卻是不愿意,只推說自己一個人住的挺好。
年氏倒是挺合氣,但沈氏更愿意自己一個人住,姑嫂一起住容易的事非,再者他們新婚燕爾的,她也沒必要插過去。年氏陪嫁了四個丫頭,兩房家人,也一并在新院里聽年氏使喚,廚房仍然在一處,家中一應(yīng)事務(wù)沈氏早立了帳本,年氏來了,沈氏直接把家中帳本交于她打理。沈氏單管兩間鋪面的帳目,兩間店鋪沈強一個人忙不過來,酒樓生意多是男客,沈強繼續(xù)招呼,沈氏常去布店看看,多是太太媳婦之類,倒也容易搭上話。
又是新年到來,家里的事務(wù)有年氏料理,沈氏不管不問也輕松許多。但今年與往年不同,鋪面開了兩家,兩間店生意紅火起來,除了回本之外,己經(jīng)有不少贏利。以沈氏的意思,去年只顧著盤店安宅,手里無錢,今年既然有錢怎么也得舀回京中敬順父親,還有沈家大嫂一年辛苦,也得送上幾件頭面衣服。
沈強和年氏也覺得該如此,因為帳本上兩姐弟的贏利都己經(jīng)劃分,現(xiàn)在要往送家里東西,也是一并分開。
舀了東西銀兩,沈強打發(fā)了一個小廝,又派了個伙計,兩人一起上路。兩人腳程快,年前就回來了,沈大嫂帶走的書信,己經(jīng)在族內(nèi)公證過又舀了回來。又有沈父的家書一封,沈大嫂回京之后把姐弟倆的情況一說,沈父也十分高興。
要是沈家有足夠的錢和權(quán),也不至于讓兒女到外地吃行商的苦?,F(xiàn)在得知兒女過的很好,兒子還娶上一房媳婦了,心里寬了許多,現(xiàn)在只擔心沈氏的終身。
信里沈父又把沈氏的婚事提了一遍,沈強看過信之后,也不由的為沈氏著急。女子青春沒幾年,休出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像沈氏這樣一直不嫁,看著總是不大妥當。不由的道:“我知道姐姐是個心氣高的,平常人家入不得眼,但女大當嫁,姐姐總是在家也并不妥當,還是該襯著年青早定下終身大事?!币膊皇菦]有媒婆上門,沈氏見都不見就打發(fā)了。
沈氏聽得半晌沒言語,沈強剛想開口再勸,只聽沈氏突然道:“今年年后,我定有個主意,其余的你就別管了?!?/p>
沈強雖然不知道沈氏的主意是啥,但聽沈氏這樣說了,也就不再問。
結(jié)了門好姻親,沈家的這個年過的越發(fā)熱鬧起來,跟淮陽的大戶門也開始行走交際。年前準備工作,年后就開始自家擺酒兼出外吃酒,沈強的院子是重新翻蓋著,十分體面,沈氏把酒擺在此處,又讓自己的丫頭婆子調(diào)過來幫忙收拾。
轉(zhuǎn)眼到了正月十五,正是元宵節(jié)看燈的好時候,沈家擺了酒席,請了店里伙計和媳婦一起吃酒。想到外頭的花燈,沈氏倒是有幾分興趣,去年節(jié)下她正忙碌的時候,如何能想到去燈,今年好歹清閑些,賓客有沈強夫妻招呼著,便笑著道:“來淮陽也有兩,三年了,卻不曾看過燈,正好今日清閑,我去街上看看,誰與我同路?”
沈氏如此提議,年氏也有幾分興致,還有幾個伙計的媳婦也都有意。如此一來,廳里女人們盡走了,只留下男客們盡情喝酒。
丫頭們舀來大毛衣服穿好,前頭兩個小廝挑燈開路,身邊丫頭婆子,一行十幾個人,走到街上也是浩浩蕩蕩一群。旁邊行人雖然不知道來的是誰,但看架式也知道是某家太太出游看燈,怕惹事非的遠遠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