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寒風(fēng)如刀。
上溪村口,兩支隊伍匯合。
一邊是姜尋帶領(lǐng)的巡山隊,隊員們精神抖擻,背著半自動步槍,腰間挎著子彈袋,腳邊跟著兩頭穿戴著猙獰戰(zhàn)甲的獵犬,氣勢逼人。
另一邊,則是黑石村的伐木隊,十幾個壯漢扛著斧頭鋸子,雖然個個膀大腰圓,但眉宇間卻藏著一絲掩不住的緊張和忐忑。
為首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中年漢子,正是李虎。他一見到姜尋,便快步上前,雙手緊緊握住了姜尋的手,臉上滿是感激。
“姜隊長!真是太謝謝你了!你要是不肯幫忙,我們這幫兄弟,今年這個冬天怕是真不知道該怎么熬了!”
李虎轉(zhuǎn)過身,對著自己手下的伐木工們扯著嗓子吼道:“都給我聽好了!這位就是上溪村巡山隊的姜隊長,咱們這次進(jìn)山能不能囫圇個兒回來,全指望人家了!都給我把耳朵豎起來,路上一切行動聽指揮,姜隊長說啥就是啥,誰他娘的敢不聽話,老子先扒了他的皮!”
“知道了,虎哥!”伐木工們齊聲應(yīng)和,看向姜尋一行人的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依賴。
“出發(fā)。”姜尋沒有多余的廢話,一揮手,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向著東山深處進(jìn)發(fā)。
山路崎嶇,越往里走,林子越密,光線也越發(fā)昏暗。
姜尋走在隊伍最前面,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邊對身后的隊員們沉聲叮囑:“都把精神給我提起來,注意林子里的動靜。這片山頭不太平,萬一碰上落單的狼,甚至是熊瞎子,都別慌,第一時間聽我命令開槍?!?/p>
熊瞎子!
這三個字像一塊巨石,砸進(jìn)了伐木隊眾人的心里,一個個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他們只知道山里危險,卻沒想到危險到了這種程度,那可是能一巴掌拍碎人腦袋的玩意兒!隊伍行進(jìn)的速度,都下意識地慢了下來,人人自危。
康富貴注意到了這幫人的慫樣,咧嘴一笑,湊過去拍著一個伐木工的肩膀。
“瞧你們那點出息!有咱們隊長在,怕個球?咱們巡山隊可不是吃素的,槍子兒管夠!那頭幾百斤的黑熊厲害吧?還不是讓咱們隊長一槍就給干翻了!”
康富貴這番半是吹噓半是安慰的話,總算讓伐木工們的心稍微安穩(wěn)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跟在姜尋腳邊的黑風(fēng),突然停下了腳步,鼻子在空氣中用力地嗅了嗅,喉嚨里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警告聲。
“汪!汪汪!”
下一秒,它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左前方的密林中猛沖過去。
“有情況!”姜尋立刻反應(yīng)過來,黑風(fēng)絕不會無的放矢。他端起槍,對眾人喝道:“跟上!”
一行人立刻加快腳步,撥開擋路的灌木,朝著黑風(fēng)消失的方向追去。很快,他們在一片開闊的叢林邊緣停了下來。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還夾雜著啃食草木的聲音。
姜尋瞇起眼睛,這聲音有些熟悉。他撥開身前最后一道樹叢,向里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猛地一滯。
密林深處,一片長滿了肥美冬草的林間空地上,赫然聚集著一個龐大的鹿群!足有十幾頭!
這些馬鹿比他上次遇到的體格還要壯碩,一頭頭膘肥體壯,毛色油亮。尤其是領(lǐng)頭的那頭公鹿,體型幾乎堪比一頭小牛,頭頂上那對分叉繁復(fù)的巨大鹿角,在林間的光影下,閃爍著骨質(zhì)的冷硬光澤。
這可是一大群會走路的肉山??!
李虎和他的伐木工們也看呆了,一個個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睛里冒著綠光。這么大一群馬鹿,要是能全打下來,別說過冬了,開個肉鋪都夠了!
“都別動!”姜尋低聲喝止了幾個蠢蠢欲動的人。
他冷靜地觀察著鹿群的動向,壓低聲音,對身后的巡山隊員下達(dá)了清晰的指令:“二牛,你帶兩個人從左邊包抄,富貴叔,你帶人去右邊。找好掩體,別驚動它們。聽我槍響,一起開火,優(yōu)先打頭鹿和那些帶崽的母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