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一聲表哥,嚴詡同樣毛骨悚然。他很確信,如果眼前的死小胖子不是舅舅唯一的寶貝兒子,就憑之前做出來的那些事,他早就忍無可忍地把人揍死掐死踹死了!
饒是他一再用今天是越千秋的生日來勸告自己,說話的口氣仍然一下子生硬了起來。
“你來干嘛?”
李易銘仿佛沒聽出嚴詡的疏遠甚至逐客之意,胖胖的臉上滿是笑容:“聽說今天是千秋在姑姑這兒過生日,我想著人少了未免沒趣,就來湊個熱鬧。”
什么時候我們關(guān)系好到你能夠直呼我名字了?
腦袋從車門鉆出來的越千秋簡直氣得夠嗆??僧斂吹侥撬佬∨肿油蝗怀约嚎戳诉^來,他略一思忖,還是按住心頭火氣,直接招呼道:“英小胖,這兒是公主府大門口,別一直在這說話,堵了東來西往的路,有話進公主府之后再說唄?師父,你說是不是?”
嚴詡見越千秋朝自己擠眉弄眼,雖說恨不得把這小胖子立馬丟回皇宮去,可想想今天的事情至關(guān)緊要,他只能按捺心頭慍怒,冷哼一聲便當先策馬進了門,竟是就這樣撂下了李易銘不理會。跟他的那小廝阿呆更是沒什么心計的人,見狀連忙傻乎乎地去追嚴詡。
看到死小胖子被晾在當場,越千秋簡直對嚴詡的待人接物不抱指望了??伤龘睦钜足憰粫[起來,卻發(fā)現(xiàn)人扭頭看向了自己,隨即噌噌噌跑了過來,竟是不由分說要上他這輛車!知道攔是攔不住的,他順手拉了這死小胖子一把,隨即丟了個警告過去。
“公主府可不是其他地方,英小胖你不想惹氣受就小心點!”
李易銘看看兩邊座位被越千秋和越秀一占了,索性往越千秋身邊一坐,還用屁股把越千秋往旁邊擠了擠,繼而惱羞成怒地說,“誰要你提醒!還有,我記得我說過,我不叫英小胖!”
他一面說一面瞅了瞅越秀一,倨傲地指著人問道:“對了,這小子是誰?”
自打看到叫嚴詡表哥的李易銘,聽到那些對話,越秀一早就傻眼了。此時聽到李易銘這樣問,他頓時又漲紅了臉。他曾經(jīng)聽到父親越廷鐘私底下對母親說,當今皇帝唯一的兒子,英王李易銘是個又胖又笨又懶……反正缺點一大堆,優(yōu)點完全沒有的家伙。
可聽說和看到,那畢竟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此時他真真切切感到,這位皇子討厭極了!
越千秋哪里不知道越秀一的嫌惡?別說李易銘擠他,就是不擠,他也不高興和死小胖子同座,此刻直接起身挪到越秀一身邊,這才一把攬住了旁邊小侄兒的肩膀:“這是我侄兒,我家老爺子最疼愛的重長孫,你要敢欺負他,別說我?guī)煾福瓦B我爺爺也會去找皇上理論!”
什么叫最疼愛的重長孫,和你比起來差遠了!越秀一心下腹誹,但臉色卻好看多了。尤其是發(fā)現(xiàn)對面那小胖子再也沒有斜眼看他,他倒有些感激越千秋給他加了這么一道光環(huán)。
畢竟,和一個皇子,而且是他日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比起來,他這個越府第四代的老大好像真不算什么……
浩浩蕩蕩的車馬最終在一道垂花門停下,親自站在這兒迎接的桑紫見嚴詡一躍下馬后,板著個臉走上前來,她就搶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大少爺,長公主都知道了。她說不用擔心,在公主府這一畝三分地上,就算是條龍也得盤著,更何況那小胖子頂多只算是一條蛟?!?/p>
嚴詡這才面色稍霽。
眼見桑紫笑吟吟地帶著幾個侍女上前,把三輛車上一大撥人全都接了下來,來過兩次的越千秋更是如同主人似的,笑吟吟招呼著那些初來乍到有些拘謹?shù)男】腿?,他本來還有些高興,可瞧見那小胖子東張西望,眼睛閃啊閃,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又生起了悶氣。
不知道是越家還是這公主府的人泄漏消息,否則這小子怎么像聞著腥味的貓似的跑了來?
越千秋的心態(tài)卻調(diào)整得很快,因為死小胖子在,他生怕壞了計劃,自己親自盯著這位英王,又瞅了個空子囑咐周霽月帶著落霞等三個丫頭先看死戴展寧和劉方圓。一路前行不多久,他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爽朗笑聲。
“千秋,你這生辰宴可真是好大的派頭,居然直接擺到長公主府來了?”
越千秋循聲望去,見齊南天大步過來,而在其身后,齊夫人正在和蘇十柒說著悄悄話,還不時朝他們這邊指指點點,其中那手指頭點的最多的方向,赫然是嚴詡,他不禁呵呵一笑,隨即就笑瞇瞇地迎了上去,一個個打躬行禮。
“齊叔叔,嬸嬸,蘇姨?!?/p>
齊南天和齊夫人也就罷了,都領(lǐng)教過越千秋的嘴甜善言,可蘇十柒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上次你不是還叫我蘇姐姐嗎?”
“今時不同往日?!痹角镆槐菊?jīng)地說,“蘇姐姐從前和我萍水相逢,我叫什么都不要緊,可你現(xiàn)在是長公主的半個女兒,也算是我的長輩,我再叫姐姐,不是平白拉低長公主在我爺爺面前的輩數(shù)?”
居然怎么說都是你有理……你那時候叫我蘇姐姐,怎么沒想著拉低了我在你師父面前的輩分?
蘇十柒已經(jīng)徹底放棄和越千秋斗嘴了,當下立時岔開話題道:“今天你倒是帶了一大堆小伙伴過來,不給我們好好解說解說都是誰?”
“看我這記性,蘇姨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們且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