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之前去管理這個村莊的上級部門調(diào)查過地方志,這個村子歷來封閉,村民蠻橫不講理,排斥外人,將派來的很多批幫助改造的官員都一一打了出去,由此以往,這里便成了遺棄之地。
為了維系村落的延續(xù),出日春母親的悲劇不斷上演,而根據(jù)她整合出來的近年失蹤女性數(shù)據(jù),結合上周目出日春的描述,她大致鎖定了幾個人。
深入調(diào)查后,有一位女性的曾祖曾是一名三級咒術師,術式與精神有關,剛好夢境也與精神有關。
現(xiàn)在出日春應該出生沒多久。
牧野千禾咬牙跨進那條后世被踏出一條小路,而現(xiàn)在卻還長滿野草的小徑。
出日春目睹了母親慘烈的死亡現(xiàn)場,在極端憤怒和咒靈的共同作用下才覺醒術式,這次由她這么一插手,或許出日春這輩子都不會覺醒,而她也會失去一位強大的助力。
她大可以放任不管,等到幾年后,像個救世主一樣身披霞光出現(xiàn)在出日春身邊,得到他的忠誠,花費掉的時間和錯過的情報可以再找回來,但強大助力卻不是說得救能得。
但是不行。
不能就這么放棄春。
如果有一天悟知道自己活下來的契機,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乃至生命之上的,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生命的。
那只咒靈已經(jīng)逐漸成型,牧野千禾不敢托大,用迷煙將出日母親和看守的壯丁放倒后,她肩上扛著一個,臂彎里抱著一個,氣喘吁吁地回到車里,又在樹林周邊布下隔絕咒靈氣息的結界,這才安心返回。
避免出日春以后無法覺醒成為咒術師,牧野千禾將這只咒靈留下了,如果出日春順利突破桎梏,那么這只咒靈用不著,村子里的人可以安心死去。如果出日春無法順利突破,那么到時候就需要他來這里一趟了。
從各個方面來講,咒靈和村民都會成為磨刀石。
所謂真相之類的,大概只有富有正義感的人才會在意吧。
牧野千禾將人帶到自己這具身體原本住的宅子,是一幢面積稍小的一戶建,住兩個人綽綽有余。
只能說幸好有請人定期打掃,不至于開門就滿是灰塵,被子上掉了點灰,好在夏天也不用蓋被子,要不然牧野千禾要忙到太陽出來。
將母子安頓好,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早上七點,迷藥效果消失,出日桃從床上坐起來,現(xiàn)代化的房間裝飾讓她看到的一瞬間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昏迷前有一道溫和的女性嗓音在自己耳邊說的話。
“抱歉,你要先睡幾個小時,醒來后就解脫了。”
被拐進那個村子后就再也沒有觸碰過的柔軟細致的棉織品,溫度適當?shù)目照{(diào)吹出嗚嗚的聲音,床頭柜上亮著橘色弱光的星星小夜燈,還有隨著敞開的窗戶一同傾瀉入房間內(nèi)的清新空氣和世界的聲音。
出日桃踩著新拖鞋推開門,正對面是三分之一的墻面都改成落地窗樣式的客廳,晨光懶洋洋落在一株巨大的芭蕉盆栽上,新綠的顏色充斥濃郁的生命力。
右手邊就是樓梯,照明線嵌在墻里,將通向樓下的路照得明亮,啪啪啪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穿著職業(yè)西裝的女性坐在靠墻的辦公桌前,黑發(fā)有些凌亂,眼底青黑,嘴唇透著不健康的蒼白,但神態(tài)專注,快速向文檔里輸入。
似乎是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