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千禾心里咯噔一聲,微微圓目:“你的術(shù)式是什么?”
出日春咳出一口快要液化的霧氣,微微一笑,“是‘夢境構(gòu)筑’,能直接進入他人夢境,并成為其夢境的主人,不過似乎有限制,我并不清楚這個限制是什么?!?/p>
“你不能期望一個從未踏出過這個小村落的小孩子自我探索?!彼劳霰平?,出日春難得放松心情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在將所有人的意識拉進夢里之前,出日春首先在夢里觀看了那些人的記憶,就像新的游戲賬號繼承高等級賬號的經(jīng)驗一樣,即便傳輸過程中經(jīng)驗有所損失,新賬號也能得到足夠的饋贈。
出日春在觀看過眾多記憶后,得到的饋贈就是超出他年齡的思考方式,他不是一個盲目迂腐的人,加上受母親影響,即使接受的經(jīng)驗來自于那些狹隘的村民,眼界也并沒有停留在這方小小的村落。
他在牧野千禾的記得知對方的身份,也看到未來,無論如何,他要為母親,為自己找到一條生路。
“沒關(guān)系?!蹦烈扒Ш汤潇o下來,在心底悲哀的想到她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這個村子不僅有一只從信仰中誕生的咒靈,還有一個被普通人迫害的小咒術(shù)師,牧野千禾面色有些難看地對出日春說,“你能嘗試將我的記憶投射到五條悟的夢里么?”
灰原雄的土產(chǎn)神任務(wù),夏油杰的叛逃導火索,幕后之人是想靠現(xiàn)在這個任務(wù)動搖五條悟,這是一個試探,或者說嘗試。
夏油杰叛逃后,這樣的試探恐怕在五條悟身邊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不止一次,不論多少次,只要有一次五條悟?qū)ψ约寒a(chǎn)生動搖,羂索有能更早時間完成他的計劃,偏偏五條悟從未動搖,而這樣的試探也從未斷絕。
“怎么養(yǎng)?能做到嗎?”牧野千禾雙眼通紅,語氣有些僵硬,但生命力快要消失殆盡的出日春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guān)注她了。
出日春閉了閉眼,“抱歉,我只能將你的記憶投射到單獨的夢境里,但沒法投射到五條悟的夢中?!?/p>
黑發(fā)小孩歪了下頭,臉頰邊的頭發(fā)變成一縷黑煙飄走。
“這就是‘高緯度の屏蔽’‘禁止劇透’?”
牧野千禾的思緒澀滯一瞬。這句話實在太有槽點,要不是現(xiàn)在當事人情況并不好,她高低得來個爽快的吐槽,尤其是在打破
這個由過去發(fā)生過的真實構(gòu)筑出來的夢境消失之后,五條悟并沒有在現(xiàn)實中醒來。
白發(fā)男人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擺著一杯冒熱氣的綠茶,五條悟捧著茶杯轉(zhuǎn)了幾圈便重新擱回桌子上。
他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意外的眼熟——是他在五條家的別院。家族里需要他處理的公務(wù)堆放在房間另一側(cè)的桌子上,沒有合上蓋子的鋼筆,什么都不剩只光禿禿壓在白紙上的甜品盒子,半杯和房間整體裝潢格格不入的奶茶,總之就五條悟現(xiàn)在的視角來看,桌子挺亂的。
這種時候的話,侍女會在他離開后去收拾干凈,所以這個夢境還是在某些地方?jīng)]有完全還原出來。
五條悟又抬頭去看正對著榻榻米的庭院景色,兩扇印有浮世繪的拉門敞開,一顆栽種在水池邊的巨大櫻花樹開得正盛,朵朵粉白的櫻花被風一吹便紛紛揚揚撒下花雨,這個池子的水面也鋪滿了花瓣。
“花開得不錯,但是現(xiàn)在就算是北海道那邊的櫻花也開得差不多了,更別說東京。”五條悟舉垂眸,視線落在木桌上不甚清晰的紋路上,自然地說道:“喂,小鬼,是你吧,趕緊出來,不然五條老師請你吃超級無敵好吃的糖果哦?!?/p>
“趕緊出來吧,要是再在這個地方待得就一點,你就死定了?!币娺€是沒有人影出現(xiàn),五條悟頂著一臉核善微笑說出了大魔王的話。
前方的空間扭曲一瞬,細廋的手腳憑空顯現(xiàn),五條悟穩(wěn)坐,看著黑發(fā)小孩整個人出現(xiàn)在他對面,那雙黝黑的雙眼中沒有任何情感存在的痕跡,光線在虹膜上一閃而過留下的光點偽裝了對世界的希冀。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個地方?!睂Ψ奖P腿而坐,和五條悟之間隔了一張桌子,雙手有禮的交疊在腹部,沖五條悟微微頷首,看上去有幾分樣子,這是他的母親教會他的禮節(jié),“初次見面,我是出日春?!?/p>
五條悟打量著自顧自坐下的人,察覺到對方并沒有任何防備姿態(tài),不由得困惑道:“就這么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怕我殺了你么?”不等出日春回答,他又再次環(huán)顧四周,接上出日春先前的話,“我超級討厭這個地方,換掉換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