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在哪里?
五條悟呢?
我不是擺在五條悟房間里的么?
牧野千禾視角旋轉(zhuǎn)一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樓底下的石板小路上,濺上泥水的小熊玻璃器皿摔得四分五裂,分別躺在不同地方。
教師宿舍樓上有一扇打開的窗戶,熟悉的藍色窗簾被風(fēng)吹得落在雨幕里,被打shi后飄得很沉重的樣子。
看來是五條悟從農(nóng)科院回來后把她又擺在窗臺上了,還不關(guān)窗戶,害得她被窗簾掃到樓下。
牧野千禾心想家入硝子什么時候會發(fā)現(xiàn)五條悟的窗戶沒關(guān),什么時候把她撿回去。
雖然這個姿勢怪舒服的,但是牧野千禾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她將這股不安歸結(jié)為家養(yǎng)植物的本性。
畢竟這里沒有泥土誒!現(xiàn)在下雨還好,要是出大太陽,過不了幾天她就要死了誒!
避免死亡是身為生物體的本能??!
所以什么時候來個人?最好在這場雨結(jié)束之前把她抬回五條悟的房間。
然而牧野千禾等啊等,等到雨停,等到黑夜降臨,等到太陽重新出現(xiàn),等到黑白換了好幾輪,依然沒有人在,她心中的不安終于龐大到難以忽略。
究竟出了什么事?
牧野千禾打了個冷戰(zhàn),一股幽冷氣息只竄天靈蓋,沿途留下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一個她一直忽略的答案在心中浮現(xiàn)。
澀谷事變?
不會吧,她睡著之前虎杖悠仁都還沒有假死誒!
思緒混亂間,腳步聲傳來,宿舍樓折角處拐出來一道頎長的影子。
白t黑褲,一雙蒼藍眼睛冷冽如同淬冰,外放的氣勢壓抑又有一種克制的癲狂,這樣的五條悟令牧野千禾心生畏懼,可這股畏懼在對方將她從地下捧起時消失了。
從她摔下來到再次抬上半空,一共過了大概九天,這九天沒有太陽,烏云密布,森冷的風(fēng)刮得高專里的森林嗚嗚作響,像是在哀嚎,不過風(fēng)里shi潤的水勉強維持了她的生命,不至于在五條悟趕回來之前干枯而死。
“原來還有你活著啊?!?/p>
五條悟踏著空氣踩進自己因為肆虐的風(fēng)而變得亂糟糟的房間,他那句呢喃很快消散在空氣里,沒有被牧野千禾聽清楚。
白發(fā)男人從冰箱里找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裝盒子用來充當(dāng)牧野千禾的暫居地,但牧野千禾的不安并沒有因為五條悟的返回而消退,反而越加濃烈,比外面黑沉的天色還要更加沉重難以被陽光驅(qū)散。
她看到擺放在書桌上那束早就枯萎的向日葵,枯干的花瓣不再是陽光一樣溫暖的明黃色,而是覆蓋上一層死敗的灰,這讓她終于誕生出一種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的感覺。
“有時候我總有一種錯覺,好像你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蹦烈扒Ш谈械阶约旱拇陶诒晃鍡l悟撥動,她聽到五條悟輕輕笑了下,有種自嘲和懊惱的意味在里面。
“嘛,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