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嘆了一口氣,他被我說服了。
他看向丹楓,面色有些復(fù)雜,“丹楓,有一件你一直想做的事。如果成功了,所有人都會得救。但如果失敗了,你會落入比地獄還悲慘的境地。你……還會選擇做嗎?”
丹楓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應(yīng)星很奇怪,但他還是好性子地回答了,“朝聞道,夕死可矣。何必拘泥于一人的境遇?”
刃沉默了半晌,“你還是那個樣子……”他幾乎有些看不清好友的臉了,原來他們都不是惡魔,可是為什么會迎來那樣的結(jié)局?命運也未免太愛作弄人了。
“我先走了,丹楓?!比斜е译x開了,“這孩子我就先帶走了。放在你族地里,那些長老又會唧唧歪歪?!彼剡^頭看著丹楓,他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飲月君,高貴、美麗、不染塵埃,“這次……我不會讓你踏上同樣的命運了?!?/p>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等刃帶著我回了他的院子,我才在庭院的池子里探出身子問他。
刃的處所有些偏僻,但院子卻布置得清幽美麗。松柏香伴著鐵器的味道,落雨聲隨著規(guī)律的鐵器敲擊聲,刃脫下了上衣,光著膀子在裸露的庭院里敲擊著鐵器,大錘和他的汗水一樣重重落下。
那副漂亮的身軀有著極富吸引力的肌肉分布,皮肉緊致、大汗淋漓,任誰看一眼都會迷上這樣的刃。
我有些無聊地玩著我的尾巴,魚尾跟刃的大錘一樣規(guī)律地拍擊水面。
“……我不清楚?!?/p>
刃一邊打著鐵,一邊回答我。他像是在通過重復(fù)的體力作業(yè)逃避內(nèi)心的煎熬,那雙好看的紅眼睛一會兒清澈,一會兒渾濁,“我既希望他落入地獄接受懲罰,我又希望他可以得救。”
如果不是知道他指的丹楓,我還以為刃在說他自己,“所以,你就在這里打鐵?這算是什么,回憶過去的鐵匠生涯?”
替應(yīng)星回答我的是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鈴鐺的聲音和狐尾一起搖來搖去,極其美麗的狐仙姐姐拉著一個白發(fā)劍客來了,那位白發(fā)劍客身后還有個同樣白發(fā)的少年,那少年眼睛圓圓的,嘴角輕輕翹起,“師傅,所以我什么時候才能去當(dāng)巡海游俠???”
狐仙姐姐轉(zhuǎn)過身,摸了一把景元頭頂翹起來的呆毛,“景元,現(xiàn)在可不行哦。我們家鏡流可是很嚴(yán)厲的。在你還沒有強(qiáng)到可以在宇宙‘為非作歹’的程度前,靜流可不會放心愛的弟子離開,”她俏皮地看了鏡流一眼,“誰讓鏡流老是擔(dān)心呢?!?/p>
“白珩!”
被稱作鏡流的那位白發(fā)劍客被說中了心事有些惱怒,但一旁的狐仙姐姐只是笑個不停。
景元沒管自己師傅和狐人小姐的拉扯,他繞過庭院,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歡悅喚著應(yīng)星,“應(yīng)星哥,我的武器你做好了嗎?”
他的身子本來就快要躍到應(yīng)星背上去了,卻在瞧見我的時候,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圈,他的貓貓眼瞪大了,和我大眼瞪著小眼。
“你……你是?”
景元像只怕水的貓一樣趴在池塘旁邊,圓溜溜的眼睛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他看著水面下銀白色的魚尾,鱗片漂亮的光快要閃瞎貓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