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樹的枝葉接住了那枚玉玨,祂將其戴于樹冠之上,仿佛帶上了玉質的王冠。
女神的身影消失了,她真真正正化成了樹,流淌著月華的樹,碧綠和皎潔交響輝映的樹。在那樹之上,有一個巨大的鵬鳥,羽翼大可遮天,翼展相連仿佛可以斬下天空。
那鵬鳥圍著圣樹飛了幾圈,黃金的瞳孔警惕地看著四周翻滾的黑影。
“諸位,投瓏的儀式……現(xiàn)在開始。”
女神的聲音傳向四方,樹極具生長著,不斷向上延伸著它的枝丫,祂的身軀如此龐大,以致于快要接觸天上那輪烈日,樹頂上的“王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接著,樹伸出了自己的枝丫,樹的友人為祂指明了方向,五道不同的影子組成了五角星般的陣法,樹的力量化成了五個不同的玉玨,枝葉將五枚寶玉投向星星的五個角,玉玨一落入水中,漫天蓋地的大水便痛得奔騰起來,它們都發(fā)了怒,涌向中間的圣樹,大水伴著邪祟,組成了一條漆黑的大蛇。
大蛇在黑水中便有了形體,祂張開口,想要一嘴咬斷那作亂的大樹。
面對這樣氣勢洶洶的來意,樹卻佁然不動,祂安心地舉辦著投玉的儀式,從葉枝間像是雨滴一樣的玉玨紛紛落下,青綠
的雨滴落入水中,也同樣落到大地上,黑色的影子氣勢便消解了大半,但“大蛇”不會甘心就此消失,它勢必要做最后的反撲。
而從來而降的鵬鳥打破了“大蛇”的打算,它從空中發(fā)動襲擊,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扎進大蛇的身子,大蛇在水面激烈地顫抖著,鵬鳥便揮翅發(fā)出幾道風刃,斬斷了大蛇的尾巴。
接著,鳥兒發(fā)出一道歡快的鳴叫,抓著大蛇的軀干一躍騰空。它飛得越來越高,在馬上要觸碰天空的時候,把那蛇狠狠地往下一甩。大蛇發(fā)出一道尖銳的嘶吼,便延下了最后一口氣。
【祭瓏在昔,靈錦韻成】
隨著“大蛇”的潰敗,纏繞沉玉谷的邪崇便沒了主心骨,成為了甕中之鱉。
女神取下自己頭頂?shù)摹巴豕凇?,在陣眼擲下了那枚美玉,巨大的玉一沉入水中,便流通了陣法。玉在輝映著,封閉四方的屏障被打破了,水終于有了可去之處。那是曾被邪崇污染的水,那是曾灌溉沉玉、養(yǎng)育萬民的水,它們如今終于自由了,它們向四面八方歡快地流動著,歡快的水聲像是一道歡悅的樂曲。
向著那水,女神伸了伸手,“水啊,請不要傷害我的子民?!?/p>
于是,水便避開了人類的城鎮(zhèn)。
女神又道,“水啊,請眷念(灌溉)沉玉的土地?!?/p>
于是,水便緩緩地流經那些山坡,潤澤它的土地。
最后,女神笑了,她對那跑得越來越遠的水說,“水啊,請把我的祝福帶給那遙遠國度的神,那是磐巖的君主(摩拉克斯),那是眾水的女王(厄歌莉婭),那是智慧的三柱神(大慈樹王、花神和赤王),請向他們宣告我的國度,我與人類共治的國度。”
于是,水便攜著一縷春風流經了磐巖的歸離,律法的楓丹,還有那郁郁蒼蒼的雨林和遼闊無垠的大漠。
【靈錦韻成,沉玉祝瓏】
大水褪去了,只留下了被水洗得閃閃發(fā)光的人類城邦。它們還縈繞著水汽,被太陽一照,像是玉生了煙,女神拂下一縷風,吹開了那些煙氣和水汽,風的到來,干爽了空氣和城鎮(zhèn),那縷風也吹醒了還沉睡的生靈。
圣樹已不見了蹤影,推開家門的人們動了動睡得有些僵硬的身子,他們驚詫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巨大玉玨,玉玨的一半身子都沉在城鎮(zhèn)前的河流里,另一半身子則在日光下溫潤地發(fā)著微光。
它的身軀皎潔,就像沉入了水中的一輪明月。
“……這,這怕是仙家手段?!?/p>
人們猜測著,他們的目光向四周尋著仙人身影,可四周哪還有仙。仙就像他們來時,輕盈悄然、悄無聲息地離去了,只留下了那枚沉入水中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