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3章（第3頁）

“不是今天，至少不是今天?！本欧较蚯斑~了幾步，握住了阿蕾奇諾冰冷的手，隔著皮質(zhì)的手套貼向了自己的臉。

“父親，”她說起了這個簡短的單詞，“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愚人眾……更從來沒有背叛過您。博士，他殺戮了我們的家人，拿壁爐之家的同胞做實驗，這是無法饒恕的罪過，”九方隔著手套親吻著阿蕾奇諾的手，“我只是聽從了您的教誨，要保護(hù)自己的家人。父親，難道我做錯了嗎？”

演的不錯，阿蕾奇諾扯開了手，提起了另一件事，“林尼和琳妮特給你寫的信你看了嗎？”感受到女孩微微的顫動，阿蕾奇諾接著說，“看來你已經(jīng)讀過了。別擔(dān)心，林尼和琳妮特都是好孩子，在受到一點(diǎn)小懲罰后，他們還是我最滿意的孩子。那么你呢？”

在褪去溫情的表象后，利益就會刺破那虛偽的皮，“我跟林尼、琳妮特有什么不同呢？父親大人，你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區(qū)別對待我們……明明，我也是您的孩子?！鄙倥坪踉诒г?，她想起了一些零碎的過往，那是套著黑色外衣的糖果，有些微微的甜但很快被苦澀代替了，“我是博士制造出來的，但最開始的時候，他認(rèn)為我也是眾多失敗品的一個，所以遺棄了我……是您收留了我，我在壁爐之家度過

了一個很快樂的童年，我本來以為生活會一直那么持續(xù)下去……可是，您卻再次把我交給了博士?！?/p>

“為什么呢？父親，為什么您要遺棄自己的孩子？”

“因為我的孩子早就死去了……現(xiàn)在生活在這個軀殼里的是一個早就死去多年的神。”阿蕾奇諾輕蔑地笑了，“正因為我一直都看著你，所以我才清楚，博士的實驗成功了，早已死去的神替代了那個普通的孩子?；蛟S，有很多人希望您能再次降臨這個世界，美麗、高貴又強(qiáng)大的女神。但身為一位普通的父親，我沒法不為自己孩子的死而感到悲傷。請饒恕我的僭越，女神。”

面前的少女笑了，她像幾百年前一樣溫和、溫柔地笑了起來，“看來我似乎沒有為自己辯解的空間了。但是，莎夏（九方在愚人眾時的稱呼）也是我，她是我選中的孩子，我不喜歡多余的犧牲，但博士……他曲解了我的意思，竟然試圖用實驗去創(chuàng)造神明。所以，勢必要懲罰他的僭越，”神轉(zhuǎn)過了頭，看著遠(yuǎn)處教堂交戰(zhàn)的火光和黑煙，“這僅僅是個警告，代價是博士在蒙德的全部，公正又公平。哪怕是那位冰之女皇，也不會質(zhì)疑我的判斷?！?/p>

阿蕾奇諾鼓了鼓掌，“恕我直言，您現(xiàn)在的實力可沒有到挑釁愚人眾的程度。一個沒有領(lǐng)地和力量的神……”

“所以，那又怎么樣呢？”神歪了歪頭，憑空變出了一把刀，把那把刀扔向阿蕾奇諾，“我是執(zhí)掌鍛造力量的神，這把刀擁有可以殺死神的力量……那么，阿蕾奇諾，要不要試著殺了我呢？”

她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刀鋒抵上了xiong口。

阿蕾奇諾低下頭，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存在，就像在看無常的河流。片刻，她收回了刀，“不，我沒有殺死您的理由。既然，您的記憶和力量都逐漸回歸了，那么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玩扮演游戲？”

“女皇陛下一直在期待您的歸來，只有春之女神可以給永凍的王國帶來春的氣息。”

“等我的使命結(jié)束后，我會去拜訪她，我心愛的冰之公主……至于你說的扮演游戲，這可不是游戲。這是九方的一生，我還沒有傲慢到奪走她的一生。雖然她是我的化身，但是她是人類，她不是神明，永遠(yuǎn)也不會是神明。”

“阿蕾奇諾卿，替我照顧她吧，就像一位父親一樣。而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愚人眾在蒙德的權(quán)利在博士走后就會空出來，這個位置現(xiàn)在是你的了，不要辜負(fù)女皇陛下的信任，不要像……博士一樣辜負(fù)我的信任?！?/p>

阿蕾奇諾有些玩味地舔了舔唇，“這是怎么做到呢，我的陛下？”

“或許是因為我與蒙德、至冬的神都有些交情？”她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即使是巴巴托斯，也會生氣的。別把他當(dāng)成軟弱可欺的神明，阿蕾奇諾，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別干的太過火，會損害冰之女皇和蒙德風(fēng)神的友誼?！?/p>

友誼，但愿那兩位神明之間真有這珍貴的寶物……阿蕾奇諾從善如流地開口了，“當(dāng)然，至高的陛下，蒙德和至冬永遠(yuǎn)是堅不可破的盟友?！?/p>

“……我累了，先走一步。過不了多久，我們會在楓丹相聚，到時再會吧，阿蕾奇諾?！鄙褡吡耍诳煲叩铰繁M頭的時候，她轉(zhuǎn)過了頭，“對了等那個時候，記得稱呼我為九方，或者莎夏?！?/p>

在這句話的余音繞著空氣轉(zhuǎn)過一個圈后，剩下的就只有名為九方的人類，神離開了。

阿蕾奇諾握緊了手上的刀，那是神丟給她的，阿蕾奇諾仔細(xì)地端詳著它，那上面流動的力量就像詛咒一樣不詳……殺死神明的刀。阿蕾奇諾勾起嘴角，她知道神不會再次出現(xiàn)，人類少女又一次恢復(fù)了她平淡的日常。

阿蕾奇諾向前踏了幾步，她不害怕神明，她擁有的力量甚至可以殺死神明，但是……名為神明的存在還是太過莫測，祂們一起分享著世界的秘密，又對這些秘密三緘其口。阿蕾奇諾相信這一切都會有盡頭，即使是至冬的冰雪也會有消融的一天……到那時，一定能將曾經(jīng)失去的一切全部都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