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4章（第1頁）

而另一邊，在隱秘又陰森的實驗室內(nèi)。

【我給你一個選擇，博士?！?/p>

【是離開蒙德，還是由我摧毀全部你用我力量制造的實驗品……你一定很滿意吧，你徒手攀登上了不可逾越的智慧高峰，抵達(dá)了近乎神明的領(lǐng)域?！?/p>

【但一切都是有限度的……我將收回所有對你的饋贈和加護(hù)?！?/p>

那位神明如此宣誓著，就像孩童鬧著要掀翻糖果盒把家里弄得一團(tuán)糟一樣。博士皺了皺眉毛，“您要食言嗎？你曾經(jīng)允諾過須彌人，誰能解開你布置的謎題，就能獲得你全部的智慧和祝福。”

他笑了起來，嘴角往外一拉，裂開了漆黑深不見口的裂縫，“還是說偉大的女神沒想到您的繼承人不是能夠拯救須彌的大賢者，而是目空一切的狂妄者？”

【……給與你的祝福，我會全部收回。】

“可是智慧是奪不走的，”博士嘲諷的說，“我從你這里學(xué)到了很多關(guān)于生命的智慧……雖然，我只是拿它們玩弄生命，在您看來，這是在玩弄吧？可惜，您并不理解什么叫做為科學(xué)偉大的獻(xiàn)身。”

【無禮之人。】

大腦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的腦髓，博士能察覺到那些珍貴靈感的微光在漸漸離自己而去，“真無趣啊，女神。身為守護(hù)人類的神明，人之神……”他念起這個稱呼，仿佛在懷念那遙遠(yuǎn)的過往，“你竟然也會剝奪人類的智慧之光嗎？”

博士漸漸停下了笑容，變得安靜起來，像是至冬凍的最牢固的堅冰。

在沉默無言的對峙后，堅冰碎開了，墜入了更黑暗的冰水里，“我會離開蒙德……但是您，還能自認(rèn)是守望人類的女神嗎？包容人類的惡與善同等，承認(rèn)罪人和善者的靈魂等價，你食言了……”博士搖了搖頭，“沒有拋卻人性的您終究還是一位無聊的神明?！?/p>

【不，我會原諒你的全部……當(dāng)然，會是在地獄里】

【你是我的繼承人。你身上的罪，也是我的罪】

【就讓我們在地獄里重逢吧，那個沒有慈悲，沒有寬恕，沒有希望的地獄】

“你和我？那聽起來可真不錯。”男人打碎了身旁一個個實驗器皿，往昔他會小心翼翼地對待它們，那是制造偉大的工具，但現(xiàn)在卻成了一堆垃圾。清晰的碎裂聲，就像雨滴落到大地那么動聽，“你還不離開嗎？偉大的神明不是打算遺棄她的弟子嗎？”

【你的罪同樣也是我的罪?！?/p>

【神已然回歸，我會償還那份惡業(yè)……與你一起。】

“真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啊。那九方呢？我的弟子怎么了？”

【她還會是她，我不會奪走她的人生。】

“可是你已經(jīng)奪走了……你奪走了我的人生。把一個小瘋子變成了一個大瘋子，神明的智慧總會讓人類癲狂，從曾經(jīng)的赤王到如今的你。神明總是對的，人類永遠(yuǎn)是錯的……那么如今的一切到底是誰造成的呢？是偉大的神，還是狂妄的人？”

【神也會犯錯……我和我的同伴（赤王）懺悔了，我們付出了能夠付出的一切，只為償還我們的罪……但無論如何，這并不是你作惡的理由?！?/p>

【你想要的不是拯救……所以你永遠(yuǎn)會是你，博士?！?/p>

【一個除了智慧外嘲弄一切的男人，一個毫無信仰、毫無敬畏的褻神者?！?/p>

“我想要的可不是說教?！辈┦坑衷宜榱艘粋€高檔的裝著溶劑的瓶子，清晰的碎裂聲一聲聲的，響的很有節(jié)奏感。

【你想要的是宇宙，但是你和我都只

能在虛假的天空下幻想宇宙的模樣?！?/p>

“終于步入主題了嗎？”博士挑了挑眉，“說說你想要我做什么吧?！?/p>

“虛偽的神啊，你可比我更狂妄，最該去往地獄的應(yīng)該是你。你挑選我的理由也那么一目了然，你想要一個打破一切常規(guī)的人……但你卻平庸到忍受不了他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