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若陀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才在這里拉著他回憶過去。摩拉克斯笑了笑,他也不是非得要個答案,于是他佯裝沒有察覺,順著若陀的話往下說,“我只是有幾分好奇,歸離原的土地上吹來了一縷蒙德的風?!?/p>
“起風了,”摩拉克斯的笑意帶著點水波,粼粼的光讓石珀般的眼睛也流光溢彩,“你難道沒有聽到耳邊越來越大的風聲嗎?”
“哼……聽起來,你還真是純粹。”
若陀的話引來了摩拉克斯的目光,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似笑非笑地注視著自己的好友,“噢,你不是嗎?若陀,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都是出于公心來照顧她?!?/p>
“以前是?!比敉哟瓜铝搜垌F(xiàn)在倒也說不上什么公心了,那份契約也沒了過去的分量,“你什么都知道,看來石頭也不是不懂人心?!?/p>
摩拉克斯裝作聽不見若陀的揶揄,“是你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甚至還拿出自己的血澆灌銀白之樹,契約可不能讓一位龍王做到如此地步。你上了心,別人自然看得出來。只是,”他語氣一頓,視線從兩旁的松柏移到滯空的飛鷹上,風的主人總會帶她回家,“契約的主人風龍王,你打算拿他怎么辦,他總會來這里的——來這里帶回本屬于他的銀白之樹?!?/p>
“現(xiàn)在不可能了?!比敉訑蒯斀罔F地說,他的語氣太過堅決,讓摩拉克斯不禁懷疑起了龍王之間內(nèi)訌的可能性,“因為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她會留在這里,即使那位風龍王親自過來,她也不會離開?!?/p>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算回了最初的問題,原來這就是塞萊斯特說服若陀的籌碼,難怪龍王會同意她大膽又危險的計劃。
摩拉克斯心思轉(zhuǎn)了幾輪,但如果只是這個原因,他的好友絕不會這么快就松口。若陀雖然面上看著不顯,但心里跟摩拉克斯一樣顧念璃月,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給璃月帶來危險,哪怕是他心愛的女神也不可以。
所以,這里一定還有著摩拉克斯不知道的原因。但如今,倒也不必再問下去,既然若陀不想多言,他也不必非要問個水落石出。若陀是他的友人,摩拉克斯總是相信巖龍王的。
所以,他只是說,“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
這件事雖然若陀干得不道德,那位風龍王也真是倒霉,但塞萊斯特和若陀你情我愿的事情,即使是巖王帝君也不能多言什么,誰讓風龍王和若陀的契約沒提這點。
但今天的若陀卻不愿意這么快放過摩拉克斯,他平日里很少述說自己的心事,他和摩拉克斯總有做不完的庶務(wù),打不玩的仗,應(yīng)付不完的人……一想到這點,若陀不由得怨念深重地看了摩拉克斯一眼,他本來是沒有這么多工作的,誰也不能強迫一頭巖龍干活。但自從他變成了鐘離的好友,若陀的龍生就被逼得充實了許多。
現(xiàn)下若陀得閑了,也有心情梳理自己零亂的心緒。他當然知道自己對不住那頭風龍,但是內(nèi)心的歡欣卻半點也做不了假。
若陀只是順從了本心,就像摩拉克斯所說的那樣——起風了,那縷風吹動了他的心。
若陀不會為自己爭辯什么,如果風龍王找上門來,他自然會同自己異元素的兄弟說清楚,哪怕風龍會怨恨自己也無所謂。既然塞萊斯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若陀就一定會捍衛(wèi)她的選擇。
“摩拉克斯,從哪里開始說起好呢?!比敉涌戳丝刺爝叺脑?,這段時日里他添了很多憂慮,那些柔軟的情緒就像云一樣,縹緲無法觸碰,卻又那么真實地映入眼簾,“這件事,我只與你說,你可不能告訴那些好事
的女仙,“若陀有些不好意思,他先是警告了他的好友,才開始講他的故事,那是巖龍和白樹的故事,“……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即使是現(xiàn)在,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如此說著,磐石一樣擲地有聲的話語把兩人都帶回了古早的年代。
“可以麻煩您移開腳嗎?您太重了,踩到我的樹根上,那有點疼。”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竟然是塞萊斯特和若陀說過的第一句話。
那個純白的少女是突然出現(xiàn)的,若陀本來以為她化形還得再等個幾百年。
似乎是提前化形的原因,少女的身影很是飄忽,裙擺的末端像云又像霧。她的身影也像霧,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見她有一雙很明亮的鎏金眼睛。
“若陀龍王,”少女簡短地喚了他一聲,語氣似乎很敬重他,又好像只是表面功夫,“這里的地脈紊亂了,元素力在里面像條魚一樣活蹦亂跳,它們太興奮了,”她抬起了那雙很明亮的眼睛,“因為你,龍王大人。你激化了這里的巖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