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不解的笑,目光落在季聞述身上,“你們怎么這么久?”
一陣沉默后季聞述才回過神,對上楊舒慈的目光,臉上少見地閃過愣然,“您說什么?”
“算了算了,小意,你——”
楊舒慈的話停在嘴邊,因為季唯意也同樣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察覺到小哥的視線,季唯意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楊舒慈,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
季唯意一怔,開口:“楊姨,您叫我?”
“你們兩個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心不在焉?路上吵架了?”楊舒慈看向帶路的小哥,“小陳,他們兩個路上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吵架了?”
被喚作小陳的師傅剛張開嘴,便被季唯意和季聞述再次默契地開口,堵了回去。
“沒吵架!”
“沒有!”
再次異口同聲———
楊舒慈一愣,目光落在他們兩人的臉上來回打量。
季唯意被看得心虛,手心直冒冷汗,還是身側(cè)的季聞述找回狀態(tài),圓了回去。
“唯意的手鏈路上斷了,所以耽擱了一會兒?!?/p>
楊舒慈聞言看向季唯意的手腕,那里確實空落落的。她道:“斷的嚴(yán)重嗎?”
“銜接處斷開了,還有塊水晶出現(xiàn)裂痕,能不能修復(fù)如初還要拿去店里才知道?!?/p>
“嗯”楊舒慈思索著,隨即取下手上的翡翠朝季唯意招手,“來小意,戴上看看。”
“楊姨,這——”
“聽話,帶著!好看,真好看?!?/p>
歡喜的目光隨即變得惋惜,楊舒慈拉著季唯意的手,瞧這纖細(xì)手腕之上的綠翡翠,輕道:“這還是你母親送我的新婚禮物,原本是想著當(dāng)做傳家寶送給聞述的妻子,現(xiàn)下戴在你手上,也算是?!?/p>
楊舒慈眼底閃過片刻怔愣,頓了下才道:“物歸原主?!?/p>
聞言,季唯意看向手腕上那塊翠綠,一時啞然。
她母親生前是最喜歡翡翠的,當(dāng)時還給季唯意買了很多,但礙于她平日里上學(xué)帶不了便都收起來,母親去世后她更是不記得這些,再沒見過。
這也是季唯意時隔多年,一天里接觸到這么多舊物,這么多和母親生前有關(guān)的東西。
但這畢竟是母親送出去的,而且楊舒慈還打算交給未來兒媳,她又怎好占有。
“小意,戴著吧,這是你母親的東西,本就該屬于你?!?/p>
看出她的為難,楊舒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這里,這里是你母親常坐的位置,我們‘辦大事’的地方就在這里,坐一下午,聽一下午評彈?!?/p>
“這評彈本是發(fā)源于蘇州,姑蘇城外的祝師傅是評彈的一把好手,你母親次次都去,一坐就是一整天,連船行至五六回都不記得。屠蘇老師是祝師傅的得意門生,在你出生的第二呢,祝師傅走后便是屠蘇老師代替她的位置,可因為一些原因,屠蘇老師回到故鄉(xiāng),買下了這座庭院,有了這座青山園林,我和你母親也成了這里的????!?/p>
“小意,你母親走后我獨自坐在這里聽了三年,今天你就坐在你母親的位置上,陪我聽幾曲,好不好?”
季唯意眼角shi潤,不是因為楊舒慈最后的哭腔,更像是和母親的某種感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