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從他進(jìn)屋就一直在觀察他、
今晚陸停舟有些沉默,周身透著一股疏離的氣息。
這才七日沒見,難道就和她生分了?
池依依疑惑不解,正想找個話題開口,就聽陸停舟提起繡花之事。
她目光閃了閃:“一時興起罷了,隨手繡了幅小景?!?/p>
陸停舟一眼看出她的閃躲。
他微微挑眉,繡個花而已,犯得著這么心虛?
本是隨口一問,卻因她的回避起了興致。
他問:“哦?”
這一聲“哦”仿佛對一切盡在掌握,只等對方內(nèi)心崩潰,主動求饒。
對于大理寺的犯人,這一招屢見奇效。
然而池依依不是他的犯人,更比他想象中還要狡猾。
她歪歪腦袋,一臉純摯:“嗯?”
兩人一個“哦”,一個“嗯”,簡直比得上廟里的哼哈二將。
陸停舟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忽而一笑。
他今晚見到她,并未如她一般面露喜色,直到此時,這個笑才有了些溫暖和親近的意味。
“裝傻。”他淡淡道。
嘲諷的語氣讓池依依心頭一松。
多日不見的生疏消弭于無形,眼前的男子終于恢復(fù)成她熟悉的模樣。
她輕甩他一眼,眼中含笑:“明知我不想說,你又何必問,其實也沒什么,只是聽段大俠說你生辰在即,打算送你一份薄禮?!?/p>
陸停舟微頓。
他的生辰?
是了,他的生辰在炎炎夏日,六月二十一。
不是什么特別的節(jié)氣,距離今天還有十一日。
年少時,每年都有人給他過生辰。
在六盤村的時候,里正會在這日把他叫到家里,讓他吃一碗臥了雞蛋的長壽面。
后來跟著老師段寒山求學(xué),除了段家人送的生辰禮,還會收到村里寄來的山貨。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他進(jìn)京趕考那年。
此后,他每年生辰之時,段家人的禮物一如既往,他卻再也收不到來自故鄉(xiāng)的東西。
陸停舟從來不在意自己的生辰,但這一天若能讓旁人高興,他也不介意表現(xiàn)出高興的意思。
他曾以為是自己在遷就身邊人,直到那些人再也不能出現(xiàn),他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