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指扣上門時,他又退縮了。
近鄉(xiāng)情怯。
如今,他們一個是單身男人,一個是何競的遺孀,雖只隔著一道門板,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與世人口誅筆伐。
男人手掌,悄悄放下了。
他在夜色里,獨自站了許久,這才悄然離開。
一門之隔,蘇綺紅靠在門板上,當(dāng)過道里的腳步聲響起時,她就知道是周京耀,知道他在門口,知道他的猶豫不決。
還好,他沒有敲門。
蘇綺紅緩緩走進臥室里,大概是何競不在了,臥室里比平常顯得孤寂,她獨自靠坐在床頭,在床頭燈下輕輕摘下指間的戒指,注視著內(nèi)圈的幾個字。
那是何競讓人刻上的。
是他的示愛。
但他從未與她說過,可是那么明顯的英文,怎么會看不見?
其實,在周京耀去英國的幾年,何競應(yīng)該是有想法的了,只是掩飾在每次的玩笑里,她有些后悔,后悔沒有早點跟他在一起。
但是人生,總歸是有后悔與遺憾的。
蘇綺紅躺下來,輕輕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滾落在枕上,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枕面,在深夜里思念著何競,但她始終帶著一抹微笑。
與何競的婚姻,其實,是幸福的。
她是被深深地愛著。
……
一早,蘇綺紅起床洗漱,下樓吃早餐時沒有看見周京耀,就連何恬恬也不在。
小蘇茉匯報:“爸爸在車上等,說是等媽媽一起去做產(chǎn)檢。恬恬現(xiàn)在坐在車上玩兒。”
昨晚,周京耀收服了一個肥嫩小人。
蘇綺紅一怔,并未說什么,很斯文地將早餐用完。
等到用車,周京耀人從車上下來,輕聲說道:“我陪你去產(chǎn)檢?!?/p>
蘇綺紅不想他陪:“我讓保健醫(yī)生陪我?!?/p>
“她請假了?!?/p>
蘇綺紅很無語,她瞪著周京耀,男人黑眸深深,繞到另一邊將小恬恬抱下來,“等回來再給恬恬坐,好不好?”
小恬恬喜歡他的車子,喜歡車內(nèi)飾,不過很聽話。
日頭炎熱,男人一點不退讓。
迫不得已,蘇綺紅還是鉆進車子,男人低眸注視她隆起的小腹,眸子里染著莫名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