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個纖瘦的女孩子,看著她來到自己跟前,半跪著倒上金色的酒液。那熟悉的挺直秀鼻,勾起他塵封的往事,于是伸手捏著女孩子下巴,迫她抬起頭來。
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
與記憶里重疊。
周瀾安蹙眉:“慕南溪,你怎么在這個鬼地方?”
女孩子被迫仰頭,注視那張完美的男人面孔,她當(dāng)然知道他是誰,更加記得他是誰,小時候他們能玩兒在一起,但是再見面,身份是云泥之別。
慕南溪沒肯承認(rèn),她緩緩垂下頭,一副柔順的樣子:“周少爺您認(rèn)錯了,我是叫南溪,但不叫慕南溪?!?/p>
周瀾安冷嗤一聲:“認(rèn)錯?你他么的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p>
男人手上不禁用力,女孩子疼得掉眼淚,原本在這種地方男人動粗是常有的事情,她早受慣了委屈,但是周瀾安不一樣。
他弄疼她了。
再見他,會讓她想起從前金枝玉葉的生活,會讓她記起這些年一遍遍的苦,會讓她很難過、很難過。
慕南溪未曾改口,小聲說:“周少爺確實認(rèn)錯人了,我可能與周少爺?shù)墓嗜碎L得有幾分相似,但是周少爺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認(rèn)得我這樣子的市井?!?/p>
她說這話時,幾乎是伏在他面前的。
那樣卑微,那樣的沒有尊嚴(yán)。
周瀾安一陣恍惚,忽然想起,是啊不可能是慕南溪,慕南溪那樣子驕傲,怎么可能在伏低做小地服侍男人?
手掌不自覺松開,從褲袋里掏出皮夾,抽出一疊錢來遞給她,算是小費。
慕南溪接過來,小聲說:“謝謝周少爺。”
周瀾安看著那張小臉,忽然有些煩躁,他揮手對著領(lǐng)班說:“把她們?nèi)珟С鋈?,今晚不用人了。?/p>
領(lǐng)班看著慕南溪,目光很是復(fù)雜,她知道南溪姓慕。
為什么不攀上周少呢?
一會兒,包廂里的五四個姑娘就出去了,剩下一幫子發(fā)小玩伴,大家就自在多了,孟宴給陸驍擠眉弄眼,示意他為自己美言幾句。
陸驍笑笑,走到最里頭的沙發(fā)坐下,點了一根香煙緩緩吸著,冷睨著孟宴:“我算是看出來了,電話里一個勁兒說我是主角,其實是要我?guī)湍隳玫貋碇T趺疵涎?,缺了旁人你就不能獨立行走??/p>
孟宴嚷著:“陸驍,我還不計較你當(dāng)年奪妻之恨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