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雖被擠兌,無心反駁,是他的報應。
周瀾安睨著他,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個鐵制的小瓶子,里面裝著燒酒,一下扔進陸驍?shù)膽牙铩?/p>
陸驍接過來,看一眼,擰開了猛灌一口。
辛辣的滋味,涌上喉頭,滑入腹腔。
一如往事。
陸驍忽然就呆住了,目光濕潤地看著那一小瓶酒,淚水不經(jīng)意掉下來,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周瀾安,我多想再見傾城,與她在小年夜里吃上小羊排,一起喝點小酒。那時,我一定好好珍惜她?!?/p>
可惜,這樣的機會,可能不會再有了。
陸驍舉起酒瓶,仰起脖子,猛灌一口。
而后,他低頭抱著膝蓋,低聲痛哭起來,他的哭聲悲痛極了,含著壓抑和悔恨。
周瀾安靜靜地望著他,而后看向過道的盡頭。
冬夜,柏林這場雪,下得太久了。
……
過道,驀地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
那人愈走愈近,等到看清,是秦楓。
秦楓走至周瀾安身邊,喉結微滾,克制著語調(diào)說:“實驗初步成型了,但是傾城沒有時間再等,所以我要征得周伯父的同意,現(xiàn)在就用新技術給傾城治療?!?/p>
周瀾安身子,情不自禁顫了兩下。
一旁陸驍也是,全身都僵硬,無法言語。
半分鐘后,周瀾安掏出手機,撥了父親的電話,他極力地克制著自己轉達了秦楓的意思,即使他整個人都到了緊繃的邊緣。
一會兒,周家人全都趕過來了,在除夕的深夜。
此時,距離新年,還有兩個小時。
這回,知秋與念章都來了,宋玉抱著他們。
葉傾城手術前,只有周京淮與葉嫵單獨見了她,若是不測,算是與父母的最后一面。
周京淮沒有道別。
他的傾城那么愛家,一定會回來。
……
除夕,雪夜。
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內(nèi)心焦灼不安。
遠處有鐘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