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符文符箓的戒備,陸卿只是眉頭微攏,側耳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外面細小到祝余都聽不大清楚的聲音,然后就松開了眉頭,示意符文符箓不必緊張。
盡管如此,符文和符箓也只是點了點頭,戒備的姿態(tài)并沒有發(fā)生改變。
沒辦法,他們這一路上都不知道之后會面臨什么樣的狀況,雖然說他們也算是能夠大致洞悉對方的意圖,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半路又殺出個什么打岔的人,也是說不定的。
這就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安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變大,不需要有習武之人的耳力,祝余這種耳力在普通人里算不錯的也一樣能夠聽得到了。
然后腳步逐漸朝囚車跟前靠了過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鑰匙碰撞聲之后,囚車的門被打開了,一股清涼的晚風從外面吹進來,讓人不由感到一陣清爽。
車門外的夜色中,司徒敬的那張臉表情十分嚴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沉,但是在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還是讓人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陸卿看到司徒敬,臉上露出了微笑,對他點了點頭:“司徒將軍別來無恙?!?/p>
“原本自然是比不過王爺的,不過現在看來么……倒是另當別論了?!彼就骄窗殃懬浯蛄苛艘环?,讓開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略備薄酒,請幾位下車一敘?!?/p>
符箓聞言,目光連忙投向陸卿,等著他發(fā)話。
陸卿對他和符文點點頭,兄弟二人立刻就不再繃著,兩手發(fā)力,掙斷了捆在他們手腕上的繩索——哪怕符箓因為身材格外高大的緣故,手上的繩索比其他人的都要多纏了幾圈,被他掙開的那一瞬間,祝余也硬是有一種原本纏在他手腕上的應該只是幾圈紙條的錯覺。
這就可想而知,這一路上兄弟兩個是忍得多么辛苦,才放著這么輕松就能掙脫的繩索,硬是一點沒敢亂動。
等祝余把眼神從已經跳下車去準備扶其他人下馬車的兄弟二人那邊收回來的時候,陸卿手腕上的繩子也已經被他掙脫了。
他自己先鉆出馬車,又探回身子來,輕輕托出祝余的腰背和膝窩,將她從憋悶逼仄的囚車里面輕輕抱了下來,放在一旁站穩(wěn),這才低頭幫她解開手腕上的繩索。
那些繩索,祝余掙不斷,但是若被陸卿一手拉住她一條手腕,使勁兒那么一拉,估計也就斷了。
只是那么一來勢必會勒疼祝余,更何況這一路上手腕一直被粗糙的繩子捆著,她手腕上的皮膚這會兒已經有些被磨傷了。
于是陸卿就選擇了最慢但也最不會傷到祝余的法子。
司徒敬就默默站在一旁,看著陸卿幫祝余解繩子,之前在離州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祝余的身份,所以這會兒看著也不覺得有什么驚訝。
嚴道心是最后一個從囚車里爬出來的,他有些無語地看了看在一旁給祝余解繩子的陸卿,撇撇嘴:“沒良心的東西,那眼睛里有自家娘子,就看不到自家?guī)熜至?!?/p>
他嘟嘟囔囔地搖搖頭,走到符箓跟前:“來,幫我弄開?!?/p>
符箓也不含糊,拉著嚴道心的手腕發(fā)力,繩索瞬間就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