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标懬涮职岩慌缘男』镉嫿o叫了過來,“店里沒有別的吃食了?”
“嗯,”小伙計點頭點得別提多干脆了,“客官,沒別的了,而且不是我們家沒有別的,你就是出去找個攤子,也差不多都是這玩意兒。
而且這也就是你們外來住店的客官還吃個早飯,我們本地的連早飯都不吃?!?/p>
“那是為何?”祝余有些疑惑地連忙追問。
“沒那么多糧,好多地都被征了去種藥材了,所以平時這糧食不就得省著點吃么?!毙』镉嬛挥惺邭q的樣子,所以看起來還沒有其他人那么憂心忡忡,只是說起糧食不夠吃的事情的時候,態(tài)度別提多自然了,就好像絲毫沒覺得這能算是什么問題。
看樣子,梵國缺糧的這件事,并不是最近這一兩年才有的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了。祝余在心里默默地琢磨著。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幾個人硬著頭皮把那粗到劃嗓子的面餅泡在比水粘稠不了多少的米湯稀飯里胡亂吃下了肚,到外面去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外頭的情形果然和小伙計說得差不多,整個縣城顯得死氣沉沉,街上倒是不缺行人,只是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大想開口的低迷,所以縣城里和繁華熱鬧扯不上多大關(guān)系。
五個人果斷決定不再繼續(xù)逗留,回去客棧收拾了東西便啟程繼續(xù)趕路。
梵國的地貌與其他地方都不一樣,如果說錦國位置居中,四平八穩(wěn),各種平原山川一應(yīng)俱全,羯國是一馬平川,一望無際的平原為主,朔國是崇山峻嶺,瀾國是湖泊水澤,那梵國的地貌就要詭譎得多。
這邊有一半的地方多余濕熱,雖然不缺水,但是和臨近的瀾地不同,他們這邊多沼澤,還會因為濕熱而生出許多瘴氣。
也恰恰是在這些瘴氣彌漫的林地沼澤,才有那么多的奇異草,也孕育了梵國的巫醫(yī)巫藥。
而在梵國的另外一半土地上,就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那邊多奇峰險澗,高高佇立的石砬子旁可能就是深不見底的峽谷。
這里面有兩座巍然聳立的高山剛剛好就在梵、羯兩國的交界上,成了兩個藩國之間的天然屏障,也正因為有那兩座山,所以這么多年來很少聽說有梵國人想要翻過山跑去羯國,羯國也從未對梵國有過任何形式的進(jìn)犯。
兩地許多年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陸卿和祝余他們一路朝都城方向行進(jìn),因為要繞開一些危險區(qū)域,只能一路走官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距離就被拉遠(yuǎn)了,不過途中路過的城鎮(zhèn)村莊,情形都與那個緊鄰關(guān)隘的縣城大同小異。
甚至,說是大同小異似乎都有些不太確切,而是越往都城方向走,那種死氣沉沉又人人自危的氛圍就越是明顯,等到距離都城只有兩三日路程的時候,就連嚴(yán)道心這么一個很少會感到緊張的人,狀態(tài)都變得緊繃起來,沒有了平日里的松弛。
“這一路上,還真的是一個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沒有瞧見過?!弊咴谇昂鬅o人的官道上,他對陸卿和祝余感嘆,“這要是叫旁人不知情的,聽了我這話,估計都要以為我是什么想要擄個壓寨夫人上山去的山匪呢!
不過自打在那縣城里祝余提到這件事之后,我還真是一路上的心思都在留意這些上,哪里哪里都一樣,看不見女子出行的身影,也看不到那些售賣胭脂水粉、珠釵環(huán)佩的。
梵國的女子……這是全部都犯了天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