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最初是沒有睡著的,陸卿說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黃雀,這話讓她不由的心里有點緊張,帶著一種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么的惴惴。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最可怕的無非是其中一方勢力成了眾矢之的,作為其他人圍剿的對象。
像現(xiàn)在這樣,所有人都在彼此的算計之中,只要小心謀劃,妥善利用,借力打力也未嘗不是一個讓他們事半功倍的好辦法。
這么一想,她方才還忐忑的心又漸漸踏實下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祝余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鬧鬧哄哄的一片了,外面的走廊里面似乎有很多人。
陸卿已經不在跟前了,祝余也趕忙翻身起來,穿戴妥當,一拉開房門,看見了門口站著的符箓。
“二爺,您醒了!”符箓當著外人的面,稱呼上是一點都不含糊的,沖祝余咧嘴一笑,“是不是這些人太吵,把您給吵醒了?我方才提醒了他們好幾回,讓他們安靜一點,可是這些人說也不聽!”
“沒有,沒人吵到我,我是自己醒的?!弊S鄶[擺手,看了看從嚴道心那個房間門口一直拐到樓梯下面去的隊伍,“這些都是來求醫(yī)問藥的人?”
“可不!”符箓雖然跟在陸卿身邊那么久了,但是目睹嚴道心給人看病施藥的次數(shù)也算屈指可數(shù),這幾天眼見著人一天比一天多,也忍不住咋舌,“從一大早到這會兒,都已經轟走了一波了,一點點頭疼腦熱也大驚小怪跑來瞧。
對了,二爺,您快下樓去吧,爺在地下等著您呢,讓我等您醒了就帶您下樓吃飯。”
祝余看看那樓梯上擠得滿滿當當?shù)娜?,也覺得這已經不是憑一己之力可以輕松下去的局面了,便點點頭,關好房門,由符箓開道,自己跟在后面,兩個人下樓去找陸卿。
幸虧了符箓這個人高馬大的體格,有他走在前頭,人群就好像被避水珠分開的海水一樣,自動地向兩邊躲閃讓開,祝余只需要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就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擠著。
到了樓下,陸卿和符文坐在一張遠離門口的桌子邊上,正等著祝余呢。
之所以要遠離門口,也是不得已的選擇,畢竟來找嚴道心看病的人都已經一路從樓上排到了大門外頭。
那盛況比起祝余第一次見到嚴道心時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快小伙計就給他們送來了早飯。
自從嚴道心“神醫(yī)”的名聲傳了出去,他們的飯菜就變得豐盛起來。
祝余一邊吃東西,一邊打量著門口附近跑來排隊求藥的都城百姓,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不論是不是十分虛弱,看起來都是一臉菜色,和她原本想象中的梵國人該有的面貌相去甚遠。
忽然,一個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