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景行原本慘白的臉因為這句話而漲紅,心虛地垂下頭。
祝余對這位嗅覺盡失,味覺也被破壞,年紀不小在功名上還沒有混出個名堂,現在又家道中落的盧家二爺同樣沒有多少同情。
有些時候,對惡行的沉默和不阻攔,本身也是一種鼓勵。
李文才若是清水縣藏在衙門里頭的食人猛虎,那盧記掌家無疑就是倀鬼,自己被虎吃掉之后,還要幫著那惡虎繼續(xù)殘害別人。
盧家上上下下皆靠著倀鬼的供養(yǎng)過生活,全家人拼命節(jié)衣縮食,想要給盧景行捐出個功名,也沒有半點良心發(fā)現的心思,不過是希望能翻出李文才的手掌心,以占有更大的利益罷了。
全家上下,恐怕一個稱得上無辜的人都沒有。
該問的都已經問得差不多,陸卿叫符文把盧景行送走。
臨走前,祝余將盧景行叫住:“你兄長的胸口可有一塊青色胎記?”
盧景行掉了魂兒一樣地呆了呆,然后才意識到祝余問自己的是什么,點了點頭:“大人您怎么知道?”
祝余擺擺手,示意符文可以帶他離開了。
她怎么知道?當然是在山洞里那一具“龐然大物”的身上看到的。
只不過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若是告訴盧景行,搞不好盧家就會帶人上山去收尸,那勢必會驚到潛藏在暗處的兇手,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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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示意盧景行趕快離開,盧景行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敢再多逗留,垂頭喪氣地走了。
“現在倒是可以確定了,那所謂的鬼仙廟亡魂,根源便是從盧記過往行徑而來,所以別人只是丟命,盧記除了掌家要丟命之外,就連賴以生存的營生也必須毀掉。”祝余覺得見過盧景行之后,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加篤定了,“只是……”
“只是什么?”陸卿問。
“只是盧景行寫的這份名單。”祝余指了指桌上的那張紙,“雖然有替自己兄長遮掩的可能,至少從他提供的這些上面來看,過去幫著盧記掌家四處欺凌同行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是盧記的人,倒更像是仰仗著李文才狐假虎威的惡棍。
不知道這些人與鬼仙廟的背后黑手是否也有過結,會不會也成為那廟中亡魂?!?/p>
“此事無需多慮?!标懬鋵Υ说故遣淮笤谝?,“與盧記掌家為伍,奪人營生,害人性命之徒,殺了便殺了,死便死了,不必在意。
在兇徒落網之前,是死還是活,就看他們這些人自己的造化了?!?/p>
他這么一說,倒把祝余給說沒詞兒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符文便回來了,陸卿把他叫進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