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祝余卻生不出絲毫的同情。
沒多大功夫,李文才家里的下人就給他們收拾出來了一處幽靜的偏院,地方挺寬敞,矮墻上面爬滿了藤蔓,月亮門上垂下一串串的小花,看著別有一番趣味。
只可惜,他們住在這里,恐怕不會有任何趣味可言。
祝余住在陸卿隔壁的房間里,她進(jìn)房去看了看,再出來就看見符文從陸卿房中出來,正急匆匆往外走,看到祝余,連忙停下腳步:“二爺!”
“你這是要做什么去?”祝余問。
“大人叫我去將那盧家二爺帶過來問話?!狈幕卮穑八屇眠@功夫歇一會兒吧,我去去就回!”
祝余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沖符文點了點頭。
真好,趁著功夫歇一會兒……
她在清水縣衙里都歇了好幾天了……
過去忙起來就沒黑沒白的時候,最渴望的便是能夠有一天閑來無事,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可當(dāng)自己真的可以靜靜呆著的時候,又有一種莫名的發(fā)慌,和說不出的迷茫,一時之間不知自己是誰,今夕何夕,自己又是否真的存在于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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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
院子里有一處小亭子,祝余在亭中石凳上坐下,只要不在室內(nèi),保險起見她都帶著那個皮面具,時間短倒是還好些,久了便會感到有些滯悶,皮子貼著臉,不那么舒服。
在亭子里不被日頭曬著,終歸能舒服一點。
自己一個輕飄飄的皮面具戴久了都這么不舒服,陸卿那個沉甸甸的金面具從早上戴起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摘掉過,想一想都不知道有多難受。
看起來是榮寵與信任,背地里卻又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祝余想著心事,余光掃見矮墻頭的花藤搖晃著,那搖晃幅度并不是風(fēng)吹的樣子。
隨后,一頭盤成螺髻的烏黑秀發(fā)出現(xiàn)在了墻頭的花藤縫隙中。
隨后是一個潔白光亮的額頭,兩道眉毛,一雙烏溜溜的眼睛……
那雙眼睛與祝余皮面具后的雙眼四目相對,雙方都愣了一下。
墻外一陣慌亂的聲響,墻頭剛剛冒過頭的螺髻不見了,腳步聲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