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除了他們梵王府內(nèi)的內(nèi)侍、下人之外,外界又不一定知情,他們只知道梵王沒有子嗣,所以這個侄子就是被他當做日后要繼承王位的人選,不是世子也差不多是一樣的意思了。
現(xiàn)在這么一個角色蹦出來,鬧得滿城風雨,說是咱們幾個人跑去把梵王給毒死了,偏偏咱們也的確是給梵王配了藥吃。
真正給梵王下毒的那個大祭司,人都已經(jīng)死在閉關(guān)的過程中了,變成了干尸,這事兒就等同于是口說無憑,死無對證。
所以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看,皇帝都不可能讓這件事‘輕拿輕放’,最后連個說法兒都沒有,就把梵王侄子給打發(fā)走。
真要是這么死了個梵王,還是與錦國的皇子扯上關(guān)系,最后都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就算了,其他幾個藩國的藩王們會怎么想怎么看?”
他這么一說,符文符箓也接不上話,兩個人方才還覺得自己樂觀的看法有跡可循,現(xiàn)在被嚴道心這么一說,心頭的大石頭又重新壓實成了。
“不過你們兩個也不用擔心?!眹赖佬目此麄儍蓚€面色黑沉沉的,又反過來安慰他們道,“這給梵王吃的解藥是我配的,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個人經(jīng)手,陸卿根本沒有碰過。
至于那個大祭司伊什么沙恩的,那倒是你們?nèi)サ臅r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掉了。
不過,干尸么,都干成了那副樣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到你們的頭上。
非要硬往陸卿頭上賴,也頂多是說大祭司府那些下人的死可能和你們有關(guān)。
但是,拋開血統(tǒng)不談,陸卿到底也是正兒八經(jīng)受過入嗣禮,在皇族玉牒上面載入嗣名的人。
若是因為他弄死了幾個梵國大祭司家里頭的仆從,就讓他必須血債血償砍腦袋,那皇帝自己的臉面也掛不住。
所以只要皇帝沒有非要鐵了心地把梵王的死也和陸卿扯上關(guān)系,我一個人就能扛得下來。
陸卿背的那口黑鍋比較小,估計頂多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再怎么不濟也不至于把命給搭進去?!?/p>
符箓覺得嚴道心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一想到自家王爺只要沒有性命之虞,其他的倒也都好說,剛要松一口氣,再一想嚴道心的話外之音分明是說陸卿有活路而他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頓時剛剛要松開的那一口氣就又梗在了喉嚨里。
正在兄弟兩個搜腸刮肚不知道應該再說點什么寬慰的話時,嚴道心已經(jīng)伸了個懶腰,起身又回自己先前睡的稻草鋪上頭去了。
“所謂人生,不過是一場大夢,說不定夢醒之后才是真正的開始呢!”他又攏了攏有些散了的稻草,“睡了睡了!這會兒不抓緊時間舒舒服服睡大覺,以后怕是沒的睡咯!”
說罷,他就翻了個身,把后腦勺兒沖著陸卿他們幾個,不再說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睡著了,誰也不知道。
符文符箓一臉糾結(jié)地看向陸卿,陸卿沖他們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去打擾嚴道心。
兄弟兩個只好憂心忡忡地點點頭,也退開到一旁去了。
一間牢房里面一共關(guān)了五個人,這會兒卻安靜得好像只有一個人似的,一種前所未有的低沉氣氛在這牢房之中盤旋籠罩。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監(jiān)牢外面又遠遠傳來了腳步聲。
祝余睜開眼朝牢房外看去,外面昏暗的走廊里,腳步聲伴隨著晃動的火把光影正在朝他們這邊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