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嵐的眼睛幾乎是在和溫謹之對視的一瞬間就紅了,而溫戈則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眼睛里倒是有幾分不甚明顯的欣慰。
陳姨接過溫謹之手里的行李箱,自覺的往樓上走,騰出點空間給這一家三口。
“爸、媽,我回來了?!睖刂斨白吡藘刹?,打破了沉默。
薛嵐走過去,伸著手摸了摸溫謹之的胳膊,“餓不餓,媽給你做點夜宵吃,路上累不累?”
很默契的,沒人開口問溫謹之為什么回來,怎么會有時間回來,薛嵐只是心疼眼前這個看起來風塵仆仆的孩子,這是她自己的兒子。
在那異域國度待了好幾個月,跟他們的聯(lián)系少之又少,只是定時打電話保平安,也從不收溫戈多打過去的錢。
除了學費,生活費溫謹之是一分都沒有收,薛嵐打了好幾次電話,溫謹之都說自己有錢。
他的這個反應急得薛嵐好幾次都要罵他,問他哪里來的錢,他說是獎學金,問的多了溫謹之也不好好回答了。
他不說,薛嵐也沒辦法再問,只是溫戈還是一如既往地給溫謹之打錢。
收不收是溫謹之的事,打不打是溫戈的事,這是溫戈的態(tài)度。
薛嵐看了看溫謹之身上的衣服,眼淚差點就落下來:“這都幾點了,半山上露那么重,你穿這么點不冷??!走走走,先換衣服?!?/p>
溫謹之家的別墅在榆肅一個有名的半山別墅區(qū)里,雖然現(xiàn)在是夏日,但是夜深的時候,露水還是很重的,溫謹之前面上來的時候被灌了好幾口冷風。
站在樓梯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溫戈忽然開口:“先換衣服,換完了來書房一趟。”
從始至終,溫戈一直都沒有說話,在這沉寂的幾分鐘里,放下這么一句話,就又轉身往上走。
溫謹之低垂著眸子,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薛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溫戈的背影,拍了拍溫謹之的手,示意他先上去換衣服,“媽媽這會去給你拿衣服,你先換上。”
他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換完衣服出來,薛嵐已經不在房間里。
溫謹之關了頭頂?shù)臒?,留了盞壁燈,推開門往樓上走。
二樓是他和大哥溫謹行的房間,樓上是書房和溫戈的主臥。
書房的門沒關,溫謹之順著那條縫隙推開門,往里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哪里有點不一樣了。
有些不對勁。
這種感覺在他看見溫戈的那張桌子上的毛筆和宣紙的時候更加強烈。
他好像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溫戈以前的桌子和身后的書柜里放著的都是各種文件和各種建設項目相關的書,現(xiàn)在桌子上放著毛筆和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