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姑娘家聽了這話只會害羞,如意卻嚇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弘時奇怪地看她一眼,問吉祥,“她怎么了?”
吉祥也滿心疑惑,她和如意自小一塊長大。如意并不是膽小怯懦的性子,再說面前這是三阿哥,又不是王爺。人家也沒說什么啊,怎么就嚇成這樣?
“如意姐姐可能是連日侍疾,太累了。”吉祥只好幫著小姐妹解圍,“還請三阿哥恕罪。”
弘時哼了聲,沒再搭理她倆。
正這時,星德辦完事回來了。
聽說李氏和弘時來了,他顧不上去見額娘,急急忙忙趕來招待。
“姐夫,幸虧你回來了?!焙霑r笑道:“額娘和姐姐說話都不讓爺聽。”
星德道:“三阿哥能來看看郡主,她已經(jīng)很高興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阿哥。”
星德說完又道:“三阿哥稍候,我進(jìn)去看看郡主,給側(cè)福晉請個安?!?/p>
弘時點(diǎn)頭,讓星德進(jìn)去。
不知李氏和郡主說了什么,郡主眼圈有點(diǎn)紅。星德瞧見,心中就有些發(fā)虛,給李氏請過安后,便說要去陪三阿哥。
恰好郡主叫吉祥進(jìn)去伺候,如意便去給額駙端茶。
前幾日,如意就察覺額駙看她的眼神不對。昨晚又說了那樣的話。她現(xiàn)在面對額駙就渾身不自在,更何況還有三阿哥在旁盯著,心虛和不安讓她端茶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
“當(dāng)心!”星德提醒了句,如意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蓋碗直接落地,瓷片茶水濺的到處都是。
星德的鞋也被弄shi,弘時已經(jīng)罵起來,“蠢奴才!連個茶都端不好!”
星德擺擺手,“無妨無妨,我去換雙鞋就好。”他說著又讓人進(jìn)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路過如意時,星德本想讓她退下,以免這丫頭露出更多馬腳。奈何弘時不放過她,越想越氣,又把已經(jīng)退到外面的如意叫進(jìn)來。“你這樣笨手笨腳的奴才如何能在主子跟前兒伺候?別在這給我們王府丟人了。不如早點(diǎn)帶回去配人?!?/p>
如意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里,她就想老老實(shí)實(shí)做個丫鬟,從來沒想過要爬主子的床。如果真能回王府去,哪怕隨便找個人嫁了。也比在這邊提心吊膽的好。
于是如意立刻跪下磕頭,“奴婢有罪,全聽主子發(fā)落?!?/p>
弘時:“……”
里間,李氏聽見動靜,便出來看看。聽說只是丫鬟不小心打了茶盞,正要回去繼續(xù)和女兒說話,卻聽弘時道:“額娘,姐姐身邊的人太不得力了,這個如意笨手笨腳哪兒能伺候好姐姐,不如把她帶回去,給姐姐換個丫鬟。”
李氏:“……”她本還想著,郡主的兩個陪嫁丫頭里,吉祥性格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不好管束,如意溫順老實(shí),家里又有人在王府當(dāng)差,方便挾制,更適合當(dāng)通房。
“不就是打了個茶盞,”李氏為如意開脫道:“她都伺候你姐姐多少年了,用著順手。”
“順手的奴才多了去了。”弘時翻了個白眼道:“這奴才以前看著挺好,這回我瞧著愈發(fā)不順眼,苦著一張臉,看著就心煩。”
李氏頭疼,自家這小祖宗真是不懂事,早知道不帶他來了。
這時候只見如意換了個方向,對著李氏磕頭,“側(cè)福晉,三阿哥教訓(xùn)的是,奴婢手腳粗笨,沒有伺候好郡主?!?/p>
李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隱隱察覺到她不太對勁。于是頷首道:“行,那你就跟我們回去?!彼戳丝锤S自己過來的奴才們,選了個自己信任的陳嬤嬤留下伺候郡主。
星德?lián)Q了雙鞋出來,李氏已經(jīng)拍板決定了。
星德雖覺可惜,但也不敢替她求情。免得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