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要栽了,想起一個分身差點兒被她弄死,另一個分身還被困在手機牢籠,當下決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心謹慎總沒有錯,萬一招來突調(diào)部的人可就慘了。
就在他準備重新鉆回電腦之前,了了一個快步?jīng)_過來,砰的一聲把曹主任的腦袋摁在了辦公桌上!
“好痛!”
他發(fā)出一聲痛呼,雙手顫抖捂住腦門,這也太痛了!這具身體可還沒有完全被寄生啊,還有著人類的五感,寄生其中的怪種是會和被寄生者通感的!
了了開始把曹主任往外拽,她現(xiàn)在隨身攜帶一盒一次性醫(yī)用手套,這樣的話不用擔心摸到什么臟東西,比如眼前這個血淋淋臭烘烘的怪種。
曹主任內(nèi)心警鈴大作,打死不肯跟了了出去,兩只手拼命扒拉顯示器,一個往外拽,一個往里縮,這女人是哪里來的怪物!力氣這么大!
最終曹主任反抗無能,被了了從電腦里扯了出來,落地后他就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但中年發(fā)福男即便不是血淋淋臭烘烘的,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很識時務,意識到了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為了活命立馬滑跪,不僅愿意把之前賺的錢全吐出來,還愿意一切聽她調(diào)配。
看著這張蒜頭鼻的大臉盤子,了了冷聲道:“不必?!?/p>
她討厭臟東西。
被寄生者是特殊的存在,隨著寄生時間增長,人類會逐漸被怪種替代,除非怪種自愿離開被寄生者,但那就意味著它將失去積攢至今的全部力量。
曹主任站在邊上對著了了點頭哈腰,很難想象這個諂媚至極的男人,就是黑色俱樂部的創(chuàng)始人。
“不不不,您誤會了!”
曹主任連連擺手,“這個俱樂部在我寄生這個人之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p>
主體的智慧顯然比分身更高,能與了了無障礙溝通,他一臉誠懇地對了了說:“是真的,我可不敢騙您,別看那些自稱調(diào)查員的人天天喊著消滅怪種維護和平,好像這些壞事全是我們怪種做的,這鍋我們可不背哈,怪種又不能隨意選擇寄生者?!?/p>
說著,他還拿貪婪又邪惡的目光悄咪咪偷看了了。
怪種在虛擬網(wǎng)絡中誕生,審美和現(xiàn)階段的人類社會沒有區(qū)別,它難道想選這種腦滿腸肥低頭只見肚子不見腳的發(fā)福老男人嗎?
要是可以,它也想選腰細腿長的大帥哥,再不然就是跟這個女人一樣的強者,不僅強還年輕,這不是沒得選嘛。
沒等了了問,求生心切的怪種便主動解答:“別的怪種我不清楚,但我是從這個男人身上誕生的?!?/p>
了了這才看他一眼,曹主任登時激動:“您相信我說的話嗎?”
一提起總是追著他不放的突調(diào)部,曹主任有無數(shù)話要說:“你們?nèi)祟愓娴暮锰搨?,又好愛面子,明明是人類繁育出了我們,卻要將罪歸咎到我們身上。”
“是人類的欲望、惡意、貪婪,成就了怪種的溫床?!?/p>
關于被寄生者的選擇,須知手冊上說是隨機的,指揮官也這樣講,但了了當時便覺得不大可能。怪種又不傻,與其寄生普通罪犯,直接寄生一些大人物不好嗎?最直接的,寄生指揮官,還用被突調(diào)部到處追捕?
它們不這么做,是不想嗎?
曹主任為了活命,那真是一點秘密都不保留,反正對于怪種的研究人類已經(jīng)弄得七七八八,剩下這點兒說不說的都無所謂。
最重要的是,就算人類完全了解怪種,知道如何尋找它們,如何清除它們,那又怎么樣呢?
只要網(wǎng)絡存在,只要科技存在,只要貪婪存在,怪種就存活在每個人心中,寄生在每個人身上。
它們是不會滅絕的,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人類都會同化為怪種,等到世界上只剩下怪種,那么為數(shù)不多的人類就會變成真正的“怪種”。
“人類總是肆無忌憚的在網(wǎng)絡上發(fā)泄惡意?!辈苤魅温冻龅靡獾男θ?,“虛擬世界是一張面具,能夠讓人無所拘束的展現(xiàn)真實的自我。你們總是認為只要成年,受到正確的教育,就能分辨網(wǎng)絡上那些虛實難辨的信息,然而現(xiàn)實果真如此嗎?誰敢說是人類在玩弄網(wǎng)絡,而不是網(wǎng)絡在馴化人類?”
了了面無表情,曹主任卻越說越來勁:“哈哈哈,一個人說三年血賺死刑不虧時,你們會覺得很離譜,但當三個人開始這么說,十個人也在說,一百個一千個都在說——你敢說看到這句話的人里,沒有一個會真的去實施犯罪嗎?如果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