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自己沒有溫度,了了總是能察覺到他人情緒的變化,“如果是大師兄或小師兄,他們也會如你一般推辭,但那只是客套,絕非本意。修仙界這樣多的長老仙君,無人會認為自己德不配位?!?/p>
“男人對權(quán)力的渴望與追尋,正如女人的軟弱,一樣根深蒂固。”
這是了了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師姐總是在座峰待著,為了幾件漂亮衣服神魂顛倒,拿著兩盒胭脂水粉對鏡自憐,卻從不好奇大千世界,也不貪心權(quán)勢地位。她像被家養(yǎng)的小貓,只要有個線團玩耍便會知足,大師兄與小師兄卻不這樣。
“師姐什么都想要,但最想要男人的愛,又對權(quán)力不屑一顧,真是本末倒置?!?/p>
男人命中注定追名逐利,女人卻只會追逐男人,真儀如此,師姐亦如此,辛翎雖無心男女情愛,卻也在靈臺損毀后失去銳氣,所以了了才說女人軟弱。
凌波只覺面上火辣辣,卻還死鴨子嘴硬:“那你呢,你不也是女人?難道你也軟弱?”
“我不軟弱。”
“哈!”凌波頓時像是抓住師妹把柄,得意地說,“那你難不成不是女人?”
了了想了想,回答道:“現(xiàn)在的模樣確實是女人,但我與你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你說說,哪里就不一樣了?”
見師妹答不上來,凌波得意地雙手叉腰:“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知不知道?我是你師姐,能容忍你,能不生氣,可換作旁人——”
話沒說完被了了打斷:“若是師尊對你說,你與其他女人不一樣,你會生氣么?”
不用凌波回答了了也知道答案,當男人對一個女人說她與其他女人不一樣時,他和她都認為這是贊美,然而當女人對女人說出這句話,便成了羞辱。
“若是師尊對你說,你才應當生氣?!绷肆酥匦履闷鹦”?,頭也沒抬?!皫熃?,你原本應與我一樣?!?/p>
在了了看來,人類女性已被馴化的失去本性,沒有本性,才會軟弱,而她自冰雪中誕生,不曾受到教化,也因此才與師姐不同。
凌波不知要怎樣回應師妹,她想反駁,又覺言語蒼白無力,因為她發(fā)現(xiàn),直到師妹說出這樣的話后,自己想要回的,居然是——難道不可以軟弱嗎?難道不能淡泊名利嗎?她、她只是認得清自己,僅此而已……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似是在嘲笑她:算了吧,到底是淡泊名利還是沒有自信跟人爭,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你心中最清楚。
無上宗的仙君,是她不想當嗎?
修仙界的
第一朵雪花(十九)
馴服黑龍時,宿錦確實是多花了不少心思,一朝危險來臨,他只顧自己活命,直到眼下自己再次被凍結(jié),他才想起關(guān)心黑龍的死活,質(zhì)問了了:“太離都教了你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快把這冰解開!”
修士到了一定修為,便能抵御酷暑嚴寒,冷熱不畏,身為魔王的宿錦更是生來便有滔天魔力,否則也不能在修仙界如此興風作浪,最終還能全身而退。
可了了的冰不一樣,宿錦暗暗運起魔力,試圖將冰塊震碎,卻是徒勞無功,他使勁想要抬腳,雙腿卻宛如生根,被冰霜凍于地面,除非他愿意自斷雙腿,否則絕無可能逃走。
真儀雙手握成拳擺在xiong口,她望著倉皇的魔王,再一次認識到從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
魔王宿錦曾假作凡人在無上宗拜師學藝,與當時還不是仙君的太離是師兄弟,對于喜好鮮血與殺戮的魔王來說,太離這種正氣凜然的天命之子,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人,因此屢屢對其暗下殺手。
而天命之子之所以被稱為天命之子,便是因為他較之常人,不僅天賦絕佳,還有旁人無法比擬的好運氣。
宿錦不僅沒令太離身敗名裂,反倒是自己一敗涂地,被揪出真實身份不說,還身負重傷,只能逃竄離開,從此他便對太離懷恨在心,絞盡腦汁想要置對方于死地。
當太離仙君自凡間歷劫歸來,宿錦很快便制定出新的計劃,在計劃實施過程中,太離收了真儀為徒。堂堂仙君,何必紆尊降貴親至凡間收一個身有殘缺的小丫頭做徒弟?對此感到不解的宿錦稍加調(diào)查,即得知真儀乃甲子之身,正是太離收養(yǎng)來為妻子準備的容器。
正常些的壞種害人,會設計令真儀“無意”得知真相,從而聯(lián)合真儀一同對太離下手,這樣省時省力又能令太離仙君的如意算盤落空,可魔王的腦子許是跟常人不大相同,他的選擇是,把真儀抓走囚禁,讓真儀愛上自己再狠狠將其拋棄——他玩膩了的女人,卻是太離仙君不能舍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