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原本還點頭,甚至沒阻止凌波往身上掛裙子,聞言立刻把裙子拽下來丟回桌上,凌波眼睛快速眨了數下,怒:“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這可是我嘔心瀝血、夜以繼日給你做的裙子!你敢不穿,以后我就再也不燒菜給你吃!”
了了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破天荒流露出接近困擾的神色,如果說做“人”有什么比身為漫天風雪時好,那就是“人”可以吃東西,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了了喜歡吃甜的,越冰越甜越好。
凌波得意,“我還治不了你了?!?/p>
說著逼了了把紅裙換上,又捋起衣袖,“這布料垂墜感十足,走起路來無比飄逸,如仙女一般。”
了了試著走了兩步,差點踩到過長的裙擺上,她心念一動,裙擺立刻結起冰霜,變得如同鐵板,了了很是滿意,這樣不絆腳,還很堅硬。
凌波受不了,用力跺腳:“你給我撤了、撤了!你這是在糟蹋這么好看的裙子!”
誰走路帶一塊鐵板還能像仙女?
了了頓覺師姐好難伺候,這不行那不行,不如她的意不行,如她的意也不行。
她最不喜歡師姐拿自己當娃娃擺玩,幼時便是如此,座峰只有她們二人相依為命,師姐便做了一套又一套小衣服,將了了當作娃娃更換,不換就不給糖吃。
在凌波的威脅下,冰霜消退,凌波心疼的蹲下去檢查時才發(fā)覺,結了那樣大一塊冰又散去,布料竟無一絲濡shi。
她記得大師兄擇道后好長一段時間根本無法控風,常常把他自己弄傷,小師兄也一樣,他們二人根骨奇佳,算是罕見的天才修者,饒是這般,也花了數年才能像如今這樣隨心所欲使用自己的道,可了了……
說起來,了了這孩子,從小時候便不大正常。
“師姐,我也要參加宗門大比?!?/p>
凌波正在檢查裙子,隨口道:“參加啊,按照宗門規(guī)定,所有人都要參加,不過你知道的,大部分人都跟我一樣,劃劃水就完了,拿什么跟大師兄小師兄,還有其他仙君的得意弟子相比?”
反正也贏不了,那就平常心對待。
了了眼眸微垂,“我不比他們差?!?/p>
“我沒說你比他們差?!绷璨ㄕ酒鹕?,決定把這條裙子再改一改,“大師兄小師兄他們就不提了,光是第七座峰的天機仙君,他的大徒弟臧緲,便是天生劍骨,你以為這樣體質的人能有多少?我同你講,幾千年下來都不一定能出一個,了了,你要知道,大部分人生來平庸,沒必要與皓月爭輝,知足常樂,難道不好么?”
了了重復:“我不比他們差?!?/p>
“是是是小天才,我知道你厲害,可你才修煉多久,這十年不過是練些宗門人人都會的功法,師尊正式教導你的第一天,你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了,拿什么跟已經修煉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師兄們比?”
“……他教不了我?!?/p>
從來都針鋒相對彼此敵視的凌波與真儀,此刻一個活人一個雪人,居然達成共識,異口同聲:“大言不慚!”
了了回頭看一眼窗臺上的雪人,雪人不能動但能說話,正因了了瞧不起太離而怒不可遏,同時凌波一巴掌拍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她咬牙切齒威脅小師妹:“跟你說了多少回,不許對師尊不敬!你總是待在座峰所以不清楚,不信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太離仙君究竟是什么人物!還教不了你,是你學不會吧!”
了了冷冷地回嘴:“是你學不會。”
凌波與真儀同時被戳到痛處,再次異口同聲:“不許你說話!”
了了心想,“人”真奇怪,她不說話,她們總是纏著她要她說,她說了,她們又要她閉嘴。
凌波先調整了下憤怒的心情,語重心長告訴了了:“知道為何師尊明明還是修者,卻能被稱為仙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