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年爾不覺打了個哆嗦。
南大哥,是在生氣么?
她不覺看向他袍袖下的手,那只手似乎正在淺淺顫抖著,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醞釀。他為什么憤怒?他在憤怒什么?憤怒的對象,是這個奇怪的女子么?
年爾有一百個問題想問,但她一個也沒有問出口。
與此同時,躲在大殿死角,利用人皮腦袋遮擋身形的夏娃暗叫不妙,公主似乎踢到鐵板了,這個叫南香鳴的男人很危險,居然能不受公主控制。
還是趕緊跑吧,趁著公主被南香鳴困住,不可能再拉著她不讓走,夏娃當下決定要跑路。
她跑路跑得非常坦誠,而且一點都不猶豫。朋友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在無法估量的危險面前,率先選擇保全自己是非常重要的。
放心吧公主,夏娃在心里想著。
我已經(jīng)記住了南香鳴的臉,等我全身而退,以后再遇到這個人,一定幫你報仇,等你死了,我還給你燒紙,那什么坦克大炮航空母艦機甲飛船都給你安排上,你要是能變鬼呢,你自己拿這些家伙找南香鳴報仇也行。
做朋友做到這個份兒上,夏娃自認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她連公主都打不過,更不可能打得過南香鳴,無畏的犧牲有必要么?但她活著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過在如何逃跑的路線上,夏娃陷入了一點點選擇困難的狀況中。
首先她現(xiàn)在是有實體的人,其次她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最后,想要離開這兒,不管走門還是窗,恐怕都會引起那三人的注意。
被夏娃拿著自保的人皮腦袋時不時掙扎一下下,一副想把夏娃推出去送死的模樣,夏娃毫不客氣地拽住人皮腦袋的頭發(fā),齜牙咧嘴的威脅著。
南香鳴仍舊維持著他那副光風霽月的模樣,不僅如此,他還對年爾說:“這里太危險了,年爾。你先離開,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p>
“不行?!蹦隊栂攵疾幌氡銚u頭拒絕。
然后她就后悔了。
拒絕的太快了!明明潛意識里知道該逃走的!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里,你都說了很危險了?!?/p>
對于年爾的話,南香鳴尚未回答,公主便先笑了。
她笑起來,反倒減去了那種強烈的非人感,有那么一瞬間,年爾恍惚中把她看成了天真爛漫的少年,不知道這樣鮮活的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如果,她還是“人”的話。
“你可真傻。”公主對年爾說,“你以為他是真心叫你走的么?你以為你想走,就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