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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3 無才則守（第2頁）

張岱也連忙起身說道，這樣一個結(jié)果雖然還談不上盡善盡美，但于他而言也是了結(jié)了一樁心事，從此以后不用再擔(dān)心這個隱患何時會爆發(fā)，可以專心于外事了。

就算家中還有其他的一些不和諧，但總不會像鄭氏這樣可以憑著倫理關(guān)系便壓制著他無從反擊，處理起來也都游刃有余，不必放在心上。

眼下雖然還只是午后，但張說在將事情處理完畢后也有些疲憊，當(dāng)即便擺手屏退父子倆，自己也返回后院去休息。

張岱離開廳堂后便徑直往集萃樓走去，卻被張均從后方給喚住：“你先隨我向東廂去?！?/p>

東廂這里，仆人們?nèi)栽诿β档氖帐爸嵤线z留下來的痕跡，看到那一件件熟悉的陳設(shè)器物被拆除搬走，張均也不由得眼眶shi熱起來，一臉傷懷的久久不語。

但在過了一會兒之后，他又忽然望著張岱說道：“那邪僧有沒有交代東廂這里有無陰祟之物？打掃干凈沒有？”

張岱瞧他心有余悸的模樣便搖了搖頭：“我也并不清楚，但總歸還是要徹底打掃一番才好重新入住。阿耶既不在家，我也不愿入此居住，便先封存起來罷?！?/p>

“唉，好好一個家……”

張均聽到這話后又長嘆一聲，正在這時候，搬去后院住的張岯又躺在擔(dān)架上被家人抬回來，還沒到近前便咧嘴哭泣道：“阿耶，我阿母真的離家了？她究竟犯了什么罪、阿耶怎不肯原諒她？”

張均聞言后不免面露慘色，但在看了看張岱后，還是又皺起了眉頭，擺出一副威嚴(yán)姿態(tài)沉聲道：“你年歲已經(jīng)不小，遇事豈可只知哭號！你母犯妒已是不賢，竟又竊弄巫蠱之術(shù)害人，我豈能容她！

你應(yīng)學(xué)你兄長，他幼來便無母可依，卻仍茁壯成長，至今已經(jīng)是名聞天下的少年俊士、是我家室榮光！”

張岱聽到他老子這話，不免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狗嘴里還能吐出幾根象牙。

張岯不敢再放聲號哭，只是低頭啜泣。

這會兒那新生的小女子也被乳母抱回，這乳母已經(jīng)不是之前鄭氏所安排的，而是老夫人元氏又給重新安排，因?yàn)榍昂髿庀⒂挟?，所以那小女子也是不斷哭泣?/p>

聽到兒女哭泣聲，張均忍不住潸然淚下，他接過那小女子送入張岱懷中，又將張岯的手也塞進(jìn)他手里，這才語調(diào)沉重的說道：“我明日又要離家赴州，你弟妹便都托付給了你！

就算你仍銜恨，但、但也要謹(jǐn)記住你耶對你的情義，替你……唉，總之，家事盡付于你，你不要只是一花獨(dú)放，也要記住提攜少幼。”

張岱聽到這話后，才明白張均是為了把家庭的擔(dān)子放在他肩上才說了那幾句好話。盡管他在盤算解決鄭氏的時候，便也想過接手弟妹的管教和撫養(yǎng)問題，但這會兒還是覺得他這老子挺操蛋的，感情你就是一點(diǎn)責(zé)任不想負(fù)唄？

不過說來也怪，剛才還哭泣的有些沙啞的小女子入他懷中后便停止了哭泣，只是睜著淚朦朦兩眼望著張岱。

張岱垂眼看看這小嬰兒，一時間也懶得再跟張均計(jì)較，只是又開口說道：“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阿耶，這小妹便喚作涓涓如何？”

“都可?！?/p>

張均還沉浸在淪落為中年鰥夫的淡淡憂傷中，對別的人事都全無興趣，聞言后便隨口答道。

他在想了想后，又將張岱拉去一旁小聲道：“我與你大父也并未別籍，所以少置家業(yè)，唯在偃師縣中有一處別業(yè)田莊，歲收千貫之間。稍后我著莊人歸家來向你奏事，從此后這莊子便由你打理，足夠你兄妹三人衣食生計(jì)?！?/p>

這貨總算還沒有太無恥，家人家事全都拋給了張岱，還記得留下一份私房錢產(chǎn)業(yè)以維持家用。張岱對此自是笑納，但又望著他老子追問道：“只有這一處？”

張均有些尷尬的側(cè)首避開他的眼神，轉(zhuǎn)又生硬的扭轉(zhuǎn)話題：“你還記得州學(xué)所見李成裕子李揆？他將入讀國學(xué)，一家人也要入京居住，到時你幫忙照應(yīng)一下。

日前說給你選配他家女子，你又不喜。便且?guī)退沂刈￠w門清靜，不要讓畿內(nèi)這些浪蕩紈绔頻去滋擾。要緊記住，不要當(dāng)作閑事！”

張岱見到張均這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心內(nèi)頓生狐疑：你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