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這些證據(jù)后,張均神情也從頹然轉(zhuǎn)為憤怒起來:“她怎敢、怎敢在我家作弄這些邪祟!此事若傳出,我家還有何清聲……我要休妻!”
真正讓他驚恐憤怒的,并不是張岱會不會真的受到這些壓勝之術(shù)的影響加害,而是事情傳揚出去對他名聲所造成的惡劣影響。
“休妻自然是要休的,你今既然歸家,明早我便著家奴將鄭愛老兒并其諸子引來,簽訂一個休書。自此以后,兩家再無干系。但當(dāng)中還有一些事須得注意,雖然休妻,此毒婦卻不可放脫出去!”
張說又沉聲說道,而張均聞聽此言后卻頓時面露驚恐與不忍:“阿耶要殺她?休妻之后,情義兩斷,這又何必?”
終究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倒還有幾分人性,不忍直接加害鄭氏。
“她對我孫因怨生恨,如此惡毒的事都做得出,若將之放走,更不知會如何造謠謀害!我孫大好前程,豈能毀此毒婦之手!”
張說聞言后便冷哼道:“休妻之后不許她歸其舊家,圈養(yǎng)別業(yè),齋堂之中了其殘生!”
“這、這也可,只是、只是鄭家那里肯答應(yīng)?”
張均聞聽并不是直接殺掉鄭氏,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有些擔(dān)憂鄭家的態(tài)度。
“他們怎敢不答應(yīng)?家門中出了這么一個好弄巫蠱、因妒生恨,欲以厭勝之術(shù)謀害親夫的女子,于他家有多增光?他們將之引回家中,日后族里女子還要不要好婚配?”
張說又沉聲說道。
張均聞言卻有些傻眼,旋即便擺手道:“阿耶說錯了,哪里是謀害親夫,她是要加害我兒……”
“這便是召你回來的一個緣由!”
張說又皺眉說道:“事情要完全隱瞞下來,那是很難,須得真假參半,使人不明究竟。當(dāng)下堂中唯我四人,我今日便交代下,鄭氏因你在鄭州yin樂無度而因妒生恨,欲以咒殺與你相親女子,此事完全無干我孫!”
“這、為什么?”
張均聞言后自是有些不樂意,當(dāng)即便瞪眼質(zhì)問道:“就算我在鄭州招納倡優(yōu)、略有享樂放縱,這又是什么嚴重罪過?”
“正因不是嚴重罪過,事才由你承擔(dān)!若使外人知我孫為其嫡母咒殺,人當(dāng)如何謗之?我家風(fēng)亦無復(fù)清白!唯你一人薄行、鄭婦善妒,才能將時議危害減到最輕!”
張說又瞪著張均說道:“此事本就是你治家無術(shù)才滋生出來,過錯理當(dāng)由你承受!事實我今日便定下,日后你也休想再作反復(fù)言論!”
“我、我……阿耶怎能如此偏心,我才是阿耶親兒啊!”
張均聽到父親這一威令,氣急之下登時眼含熱淚,滿腹委屈。
“偏心?你折損幾分時名,無傷大礙。生則倍享父蔭、坐至公卿,死則父憑子貴、再享追贈之榮!命數(shù)如此圓滿,你有何可怨?”
張說卻不理他那套,當(dāng)即便拍案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