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府司職倉曹,凡涉事賊贓俱儲法曹,當(dāng)中詳細下官并不知曉。眼下崔大夫所問還只是府中誣蔑周錄事相關(guān),有關(guān)其家私諸事尚未入訴,待到盤問之后,下官一定來速告公子!”
劉貴連忙又頓首說道。
聽到這件事還沒來得及過審,張岱眼神頓時一亮,旋即便又說道:“倒也不需要你去幫我打聽,那些輕貨俱我寄存于周家,名單我這里自有,可以交到你手上。
來日崔大夫鞫問此事時,你且將此進呈,只說是你盤查錄得。不要說你做不到,那日入府唯你在直,幾百貫輕貨都敢直取,盤計一下贓物不是你份內(nèi)事?”
“這、這……可是事經(jīng)數(shù)人,下官也不知最終收入贓庫之物還有多少。若真這么做,怕是要得罪經(jīng)手的同僚……”
劉貴聽到這話后,頓時一臉為難的說道。
張岱聞言后又冷笑起來:“所以還是我待你太仁善,讓你不怕得罪了我?”
“不敢、不敢!下官愿意、下官,公子有事需用下官,是下官的榮幸,絕不推辭!”
劉貴連忙又低頭作拜,口中疾聲說道。
張岱也不再多說廢話,直接讓人取來筆墨紙張,揮手寫就一份貨單。
他倒也沒有獅子大開口的敲詐,基本上還是比較屬實的,也就比實際的輕貨價值高了個四五百貫。自家錢擺在河南府倉庫中這么久,讓人擔(dān)驚受怕的,利息和精神損失費總得給點吧。
“如果倉中見贓不抵此數(shù),一般該要如何處置?”
在把名單遞給劉貴之后,張岱又隨口問了一句。
劉貴連忙又恭聲道:“那就需要經(jīng)事過手的官吏們一起補償,若不足數(shù),便有重罰。”
張岱聽到這話后又是一樂,這就等于經(jīng)手自己錢貨這一條線上的河南府官吏們一個都跑不了,而這些人也恰恰都是參與搜查抓捕周良家人的人員,或許罪不至死,但讓他們破財一把也是應(yīng)該的。
劉貴擺在案上的東西,張岱看都沒看,又?jǐn)[手說道:“這些物事你帶走吧,我的財貨既然入了河南府,自向河南府索拿,不向別處勒取。至于那牛內(nèi)仆的收據(jù),你也帶走,或是留個紀(jì)念,或是奏劾有司,皆憑你心意。”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此事至此便無,人間若再有知者,下官愿以死謝罪!”
劉貴自然不敢再以此威脅張岱,拿起那收據(jù)直接塞入口中,用力的給嚼碎然后當(dāng)著張岱的面給吞了下去,當(dāng)視線落在包裹上時,神情又變得猶豫起來。
“拿著吧,你勇于檢舉同僚不法,難免要遭受排擠,有這些錢貨傍身,也能多幾分底氣!”
張岱名單上特意把這些輕貨扣除出來,改換以其他的貨品,反正他所有損失都由河南府買單,這些錢貨也就不必再擺在人前了,也讓這劉貴沒有反口的余地。
“那便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恩德,下官銘記于懷,來日此身若仍有用,恭待公子吩咐!”
劉貴原本忐忑不安,卻不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些錢貨又回到自己手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