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閹奴還是不肯招認誰人指使?給我繼續(xù)打,打到他們肯招供!”
萬騎軍營中,聽到軍士奏報后,葛福順便沉聲說道。
他這里剛剛吩咐完畢,又有下屬入帳奏報:“稟耿公,內(nèi)給事林招隱于外求見,言其門下幾徒歸宮之際無端遭執(zhí),懇請耿公能予放行。”
“北門拿人,自有緣由!這些閹奴不安處大內(nèi)奉宸待命,何事需其浪行坊間?此間查實無罪自會放行,著其歸后嚴厲約束下屬,不得再入此騷擾!”
聽到這話后,葛福順又沒好氣的說道。
下屬聞言后忙不迭應(yīng)聲而去,而葛福順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他本意是想先穩(wěn)住萬騎內(nèi)部人心情勢,然后再有的放矢的去追查幾個痕跡明顯的消息源頭。
可是王毛仲那里突然做事,搜捕了一大批的內(nèi)官送來了萬騎軍營中。他如今既想在萬騎當中樹立起更加強勢的形象,從王毛仲手中爭奪足夠的話語權(quán),那自然就不可輕易放過這些內(nèi)官。
畢竟內(nèi)官與北門禁軍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王毛仲那里說抓人就抓人,而他這里若是不明不白的把人給放了的話,誰強硬誰軟弱自是不言自明。
可是這些內(nèi)官被關(guān)押在萬騎軍營這里,既不能有效的追查到消息源頭,同時這些內(nèi)官也都各有根腳,他們背后的大太監(jiān)自然免不了會心生忿怨。
他這里正思忖著事情該要如何處置,王思獻又神色難看的從外間行入進來,他向葛福順拱手道:“下官聽說,審問那些閹奴時又問出幾道新的線索,說是北邙山另有幾處埋錢未為人知,當下是否應(yīng)當派遣營士前往駐守,以防為人盜掘?同時也能據(jù)此追查何人弄奸埋錢,抓捕幕后奸人!”
“事我自有處置,你稍安勿躁!浪使營卒于外,你道萬騎是你家???”
葛福順本就心情煩亂,聞言后當即便又沒好氣道,接著他又對王思獻說道:“你若擔(dān)心家中兒郎安危,可以引入北門暫作安置?!?/p>
“這、這,暫時還是不必了。我兒并無官職在身,貿(mào)然引入此處安置,是觸犯軍令……”
王思獻聽到這話后忙不迭又搖頭說道,那流言本就是蠱惑北門軍士sharen邀賞,若將他兒子引到北門來,那不是兔子掉進了狼窩里?
頓了一頓之后,他又忍不住開口說道:“下官心中竊計,這么被動防守也不是良計,莫若主動出擊!先將那有maixiong嫌疑的張家、鄭家統(tǒng)統(tǒng)抓捕,若我兒當真有閃失,他們也要償命。受此嚴控,想必也不敢再行兇作惡了!”
“北門入坊拿人,誰給你的膽量?日前馬崇身死,你等是一點道理沒有學(xué)到!況張家是可隨意欺壓拘拿的平民?你有什么確鑿證據(jù),認定他家傳播流言、maixiongsharen?”
葛福順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反問,對于這個心思紊亂的王思獻也是生出了濃濃的不耐煩。
“所以最好還是直奏圣人,請圣人降詔拿人?。〔蛔ゲ粚?,證據(jù)何來?除此幾戶,我兒又與誰家結(jié)怨深厚、乃至生死?”
王思獻關(guān)心兒子的安危,自然希望葛福順能夠拿出更加強硬的處置手段:“況且此番結(jié)怨,也并非我一家之私,是為、為了給耿公泄憤……”
“為誰泄憤?我?guī)讜r囑你?你兒莽撞,你也愚蠢?”
葛福順聽到這話后自是憤怒不已,當即便抬手指著王思獻大聲詰問道。
“是、是下官失言,下官情急失言。下官向來唯耿公馬首是瞻,此事萬騎將士俱知。而今遭此邪事刁難,只盼耿公能庇護周全?!?/p>
王思獻聽到這話后,連忙俯身作拜道。
“你既如此心憂,留此也于事無益,便且入營挑選一隊心腹精卒歸家駐守。著令你兒安守家中,事了之前不要出門!”
葛福順雖然不喜王思獻那隱有威脅的語氣,但也心知有責(zé)任庇護其子周全,若其子當真被人給殺了,他無疑也會顏面盡失,北門其他將領(lǐng)怕也不會安心歸附于他。
他本來也已經(jīng)有了上奏圣人、直拿嫌犯的想法,畢竟勾心斗角、陰謀詭計非其所長??墒锹犕跛极I這么一說,他卻又放棄了這一打算。
首先之前那件事已經(jīng)由圣人親自出面調(diào)解,王思獻卻還口口聲聲是為他家泄憤、所以其子才會對張說的孫子大打出手,這無疑是在表明他對圣人的調(diào)解結(jié)果心存不滿。
其次如果捕風(fēng)捉影的猜測能夠直接作為拿人的證據(jù),那么高力士又會不會拿出其在汴州遇襲一事出來說道、從而引起圣人對他的懷疑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