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員們還有些意外他們隊長怎么不見了,當?shù)弥獜堘穭e館就在隔壁且昨晚就回家住去了,眾人臉上都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張岱看到這些家伙羨慕的眼神,心內(nèi)也生出了極大的滿足,腦海中甚至都響起后世房產(chǎn)經(jīng)紀的話:成功人士的優(yōu)越感從何體現(xiàn)?人無我有!黃金地段永遠稀缺、錯過不再,與珍貴的擁有機會相比,金錢不值一提!
惠訓坊面積本就不大,沿河傍池、環(huán)境優(yōu)越,地皮甚至珍貴到需要完成一場政變,才能重新進行瓜分。
眾挽郎雖然都是官宦子弟,但他們各自家族也罕少有在此擁有房產(chǎn)的,更不要說將一座別館分給少年郎自己使用。
張家雖然不是老牌名族,但得益于張說的努力奮斗,當下所擁有的資源仍是最頂級的。當然也是因為張岱自身的努力,讓他能夠享受到張家所擁有的珍貴資源,畢竟有并不代表著誰都能用。
“張六擁此美業(yè),能不恭為地主、款待良朋?”
眾挽郎們心中羨慕著,又都紛紛起哄讓張岱請客。少年人熟悉起來也快,他們這會兒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在省中詰問張岱的事情,開始勾肩搭背、稱朋喚友。
張岱對此也無不可,那別館本就是以交際會友為名義分給他,請上幾次客,以后也不會有人責怪他要別籍立戶。
只不過眼下正值岐王喪禮期間,他們這些挽郎好歹是前來助喪的,結(jié)果一個個酒肉滿腹、喝得醉醺醺,終究有些不妥,于是便一再保證來日事畢后再于別館中宴客。
略過此節(jié)不說,接下來挽郎們便又開始各捧詩稿、一臉苦色的背誦起挽歌來。今早太常又送來一批挽歌,而且據(jù)說樂人李龜年等還在大內(nèi)進行編曲協(xié)律,總之都在讓他們這段挽郎生涯變得充實起來。
張岱作為班首,還有一個任務(wù)就是要按照眾挽郎各自聲色、嗓音分配給他們不同的挽歌與聲部。
好在他也粗通樂理、接觸過這門手藝,對此倒不生疏,而隊伍里又沒有李峽那種五音不全的魔音戰(zhàn)士,安排起來倒也順利。
當他這里協(xié)調(diào)起隊伍,其他隊伍都還沒編排好,太樂署官員過來檢查的時候,都忍不住連連稱贊道:“張郎才趣出眾、樂理熟稔,來年解褐可先司樂??!”
這話倒也有點拍馬屁之嫌,畢竟后世就算對古代樂理有所研究和考據(jù),終究還是不如當代人掌握的全面具體,何況張岱本身就不是專業(yè)的。
但如果是做官的話,張岱倒也不怵,業(yè)務(wù)不行我會管理,捶不了羯鼓還捶不了你們?
張岱這里事情安排的這么妥當順利,還是因為他隊伍里有個好幫手,名字叫做顏允南。
挽郎通常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但這顏允南足足三十好幾,胡子都已經(jīng)蓄起來了,看著甚至要比俊美無儔的張岱還要醒目,張岱自然對其留意幾分。
彼此稍一敘話,張岱才知這顏允南便是顏真卿的兄長,心中自是肅然起敬。
他又忍不住問起如今顏真卿可在洛陽,卻被告知其父早亡、兄弟異居,顏真卿等幾名少弟隨母寄居外祖父家,顏允南等則隨伯父顏元孫、即顏杲卿之父宦游所任。
顏允南其人穩(wěn)重老成且待人真摯,張岱對其也印象頗佳,彼此很快就熟悉且友好起來,倒也沒有因為年齡的差距而相處尷尬。
倒是因為顏允南作為挽郎中最為年長者,其穩(wěn)重的性格也多了幾分讓人信服的氣質(zhì)。
因為有了顏允南的輔助,張岱省心不少,偶爾還能到一旁去偷懶摸魚。
他注意到這山亭院中的岐王府奴仆們也都進進出出、忙碌不已,院舍間的許多陳設(shè)、藏品與儲物都在進行盤點整理,裝車運走。
岐王乃是圣人之弟,而圣人雖然在政治上對其多有提防壓制,但是恩賞待遇上并不吝嗇,家室自然富貴至極。
張岱留意到單單這些進進出出運載財貨的馬車,從他清早入門一直到了中午時分都沒有停止的意思,而且看樣子還有許多藏物需要整理運輸,可見岐王家財之豐。
他又想起昨夜入見云陽縣主伏案盤點家財?shù)那榫埃闹斜悴幻馍鲈S多的聯(lián)想。
云陽縣主曾說此番歸葬其父加上居喪、數(shù)年之內(nèi)都不會再返回東都,所以要將東都的財貨運回長安去安置。
可是看岐王家這么多的財產(chǎn),想要盡數(shù)運走怕是很難。而且當下正在治喪,送葬隊伍后邊拖著幾百車甚至更多的財貨招搖西去,也實在是不妥,最好是能有別的辦法變通解決一下。
想到這里,張岱心內(nèi)更熱切起來,正好趁著中午解散休息吃飯之際,他便對顏允南說道:“午后請顏兄帶著他們繼續(xù)練習曲辭,我有一些事情可能要晚些過來?!?/p>
顏允南聞言后便點點頭,至于岐王府屬官們倒也好說話,只要能保質(zhì)保量的完成任務(wù),他們也不會過分約束這些二世祖,而且張岱這一支小隊練得最好也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