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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4 燕公有好孫（第2頁）

崔隱甫又看了張說一眼，張張嘴卻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又冷聲道：“燕公有好孫！”

說完這話后，他便拂袖而去。

待崔隱甫離開后時間又過了一會兒，高力士才從殿中匆匆行出，召祖孫兩人入殿覲見，于是張洛便又亦步亦趨的跟在祖父身后登殿拜見皇帝。

“燕公立朝多年，輔政匡成、勞苦功高，此番歸第，榮養(yǎng)軒閣，閑事無擾，悠享天年……”

皇帝一臉和悅笑容的望著張說，張嘴便是一串安撫的話語，張說也欠身配合著皇帝的表演，間或回應(yīng)兩句，君臣之間可謂是其樂融融。

張洛在一旁看著兩人乏甚營養(yǎng)又不得不做的寒暄，只是默默的充當一個背景板，等到張說在殿中被賜席落座，他便也跟著站起來侍立于張說席旁。

只是他這里剛剛站定，便又聽圣人開口說道：“張雒奴……”

“小民在！”

他連忙走到殿前作拜下去，旋即便聽圣人又繼續(xù)說道：“小子昨夜嘩于南省，察其情有可恕，免于懲處。另獻策于上、有補國計，孝義可嘉、風(fēng)采可觀，賜爾千牛刀一柄，可愿配執(zhí)？”

張洛聽到這話后，既有幾分欣喜，又不免有些失望。喜的是皇帝總算還有要賞賜自己的意識，聽其意思是想要將自己任命為千牛備身，這卻有點不合張洛的心意。

千牛衛(wèi)乃是皇帝身旁侍官，高官貴胄子弟出仕的一個好選擇，諸如李林甫解褐便是千牛衛(wèi)。但再怎么說，也不過只是站崗放哨的衛(wèi)兵而已，工作內(nèi)容枯燥乏味且辛苦。

尤其還有一點，隨著府兵制的瓦解崩潰，南衙諸衛(wèi)整體上都呈現(xiàn)出一個衰落的姿態(tài)。在這樣的背景下，千牛備身如果說還有什么職業(yè)前景，無非是能在皇帝面前多露幾次面、增加獲得賞識與提拔的機會。

如果是換個節(jié)點，張洛說不定就會歡天喜地的答應(yīng)下來?？墒乾F(xiàn)在他爺爺剛剛致仕、被趕出朝堂，在之前的封禪中還狠狠的得罪了一把南衙將士們，之后朝堂上針對張說的黨羽肯定還會進行一番清洗打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洛到南衙擔(dān)任千牛備身著實不算什么好事。更不要說他剛剛把李林甫搞出朝堂去，李林甫或許還有什么親友眼下正待在南衙體系中憋著壞準備收拾他一頓。

皇帝就算對他有點賞識，也不可能天天看兒子一樣保護著他，更何況給這貨當兒子本身都是倒了大霉才攤上的差事。

腦海中快速權(quán)衡一番之后，張洛又連忙作拜道：“小民代傳賢言而已，豈敢貪功自據(jù)！圣人若當真目此為功，小民懇請能將此身所受轉(zhuǎn)于恩公周良，否則實在愧不敢受，區(qū)區(qū)微功，實在難抵竊祿之罪！”

他剛才看到崔隱甫負氣而走，擔(dān)心之后周良家事不能順利解決，因此便想再幫忙爭取一下。

說實話，他自己并不缺出仕的途徑，而且眼下不過十四五歲，就算是勉強做了官，到了哪里也得伏低做小。還不如趁著這股勢頭，再幫周良家爭取一下。

“小子知恩尚義，當真難得！”

圣人昨夜聽完武惠妃的解釋，本就對少年更增好感，如今見他在面對實實在在的官職誘惑仍然不為亂懷，自是越發(fā)的欣賞。

略加沉吟后，他便又開口說道：“那周良忠勤于事、建策益國，自有一份恩賞。此小子舉賢于國又不貪祿料，猶應(yīng)褒揚。

而今小子仍未有名，或你親長自謂仍需蓄養(yǎng)數(shù)年方可入世，但今歷事無毀節(jié)義、更有發(fā)揚。此日朕便越俎代庖，為此子擬名‘張岱’，燕公以為可乎？”

“還不快速速拜謝圣人賜名！”

張說聞聽此言，眉頭頓時一皺，但很快便掩飾過去，先對張洛低呼一聲，旋即自己也離席作拜并蹈舞謝恩道：“戶中幼少才器未成、先享圣眷，殊恩厚賞、賜名勵之，臣必妥善教此宗子、為國蓄才！”

“小民、臣張岱謝主隆恩！”

張洛沒想到皇帝居然給自己賜名，愕然片刻后便也連忙學(xué)著他祖父的模樣蹈舞謝恩，一邊跳著舞一邊打量張說的動作，過了一會兒才熟練起來，旋即便覺得老家伙跳的實在沒自己跳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