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歡愉不覺日曉,張岱再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昨晚一些旖旎畫面還在腦海中浮隱,只是也已經(jīng)湊不成完整的劇情了。
張岱仍然還記得是自己遵守對嫂夫人的承諾,以禮將那位杜八娘子送走,等到再回來時記憶就混沌起來了,唯有身體上的感受讓人欲罷不能。
饒是他年輕力壯,這會兒也不由得感嘆酒色傷人,起床之后自有侍女入前侍奉洗漱。
昨夜侍寢的少女姿態(tài)嫻靜的在窗前書案緩緩研墨,并笑語盈盈的對張岱說道:“昨夜郎君諸同年皆有詩篇詠誦,卻都不如郎君舊作才趣高揚呢!奴得侍奉郎君歸寢,不知羨煞館中多少姊妹……”
張岱聞言后微微一笑,寫首詩對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好的沒有、壞的還沒有嗎?
可是當(dāng)腦海中想到那位“洛陽東舍王生”,他就不敢留詩于此,若被后來人見到,怕不知得怎么編排他們祖孫。
所以他也沒有回應(yīng)這嬌俏少女的邀詩,只是入前提起眉筆為之輕施黛妝,然后便起身向門外行去。
“奴今新承恩澤,郎君入夜后還來否?若不暇至,請使仆來贈二三文字,奴可擁以入眠!”
這少女一路相隨張岱行至院門處,倚門低訴道。
張岱回看她一眼,擺擺手道:“回去吧,稍后我會著員送一些胭脂衣料過來,若有事也可著人傳信?!?/p>
他倒不是冷酷無情,只不過這依依不舍的表現(xiàn)也只是歡場中提供的情緒價值服務(wù),要是當(dāng)了真,還真留下來談戀愛嗎?
“六郎休息好了?鶯奴侍奉可還得意?”
宋三娘一大早便指揮著仆人們打掃庭院,見到張岱行出小院便也疾行迎上來笑語問道。
張岱聞言后便點點頭,旋即便又對其笑語道:“昨夜凡所消費,并同年稍后盤桓所費,三娘著奴盤賬妥當(dāng)之后送去家中即可。我今日還有事,便不久留了?!?/p>
“那六郎入夜還來嗎?”
宋三娘聞言后先是點頭,旋即又向張岱問道。
張岱聞言后只是擺擺手,宋三娘看到這一幕后也不免暗嘆這小子可比他祖父當(dāng)年更薄情得多。
她調(diào)教出來的女兒溫婉如水,邀歡謝寵的本領(lǐng)自是不俗,如今又是最得人憐的小娘初破瓜,這小子嘗歡一宿便抽身而去,竟然全無眷戀!
不過在走出一段距離后,張岱又轉(zhuǎn)身返回來向宋三娘問道:“請問宋三娘,藝館女子初纏頭,贈物多少才算得體?”
“是鶯奴以此煩擾六郎?我這便去教訓(xùn)那惡婢!”
宋三娘聞言后當(dāng)即便眉毛一挑,旋即便忿忿道。
“倒不是她,我只是心有好奇,隨口一問?!?/p>
張岱聞言后便又?jǐn)[手說道,宋三娘眼波一轉(zhuǎn)便心有了然,旋即便微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六郎心懷已為公孫大娘的女兒所攫。風(fēng)月女子初纏頭,自此獻(xiàn)藝的行情時價以此為標(biāo),纏頭之資多寡俱由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