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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8 色藝傾王侯（第2頁）

張岱在欣賞了一會兒舞蹈之后，視線一轉(zhuǎn)瞥向他大姨，發(fā)現(xiàn)惠妃神情有些不善，略加思忖后先是遞給武惠妃一個問詢的眼神，又將視線轉(zhuǎn)向王毛仲，等到再轉(zhuǎn)回來時，便見武惠妃微微頷首。

原來這少女就是王毛仲之前準(zhǔn)備獻于圣人的女兒！

了解到這一點后，張岱又不由得仔細(xì)打量殿中獨舞的少女幾眼，也不由得再心內(nèi)感嘆怪不得之前他大姨恨言“賤人賤性、唯色娛人”。

這少女的確色藝出眾，相較之前登殿獻藝的宜春院內(nèi)人們都不遑多讓，而講到青春靚麗則更有勝之。不只張岱自己被撩動，就連同處殿中的那些皇子們也都瞪大了雙眼欣賞舞藝。

不過這些皇子們也都是干瞪眼，只有眼饞的份，就算圣人不愿接納王毛仲的女兒，也絕不可能讓兒子們與王毛仲這個北衙大將達成什么親密關(guān)系。

《涼州》大曲篇幅很長，用作室內(nèi)舞曲則只是其中比較精華的一些篇幅，少女獨舞正是其中最精彩的部分。

隨著伴奏的琵琶聲轉(zhuǎn)為急促激揚，少女舞姿也變得越來越奔放熱烈，然而卻在最gaochao處曲與舞全都戛然而止，少女在殿中收勢立定，然后便俯身作拜下去。

“繼續(xù)舞啊！”

殿中有幾個少年忍不住便呼喊出聲，而他們的親長也并未發(fā)聲呵斥，因為他們各自心內(nèi)也都有幾分意猶未盡的遺憾。

王毛仲從席中站起身來行入殿中，于少女身前向圣人作拜道：“臣戶下有女初初長成、薄具色藝，因知吾主雅愛聲藝百戲，故斗膽獻于御前、恭請至尊賞閱，先進舞藝，若得圣懷，復(fù)有聲辭進獻。”

殿中自有許多皇親國戚不知前情，此時得知這少女舞者竟是霍國公愛女、而且聽其所言似乎還有隱意，一時間也都紛紛控制住神情。就連信安王李祎都低哼一聲，視線掃了幾眼自家叫鬧呼喊的兒子們以作警告。

“霍公愛女舞藝當(dāng)真美觀，學(xué)成技藝如此精熟實在難得，霍公教養(yǎng)得宜。”

圣人聞聽此言后嘴角微微一翹，俯望著作拜殿中的王毛仲父女微笑說道。

“臣之所有，俱天恩所賜，但能悅得圣懷，精心細(xì)作，豈辭艱難！”

王毛仲聽到這話后，連忙又頓首說道。

此言更讓圣人開懷大笑起來，于是便又說道：“霍公既然殷勤作獻，朕便繼續(xù)欣賞聲辭。在堂列座不乏方家能士，此小女子若有可賞，必不埋沒！”

王毛仲聽到這話神情更激動起來，先叩首謝恩，旋即便又轉(zhuǎn)過身向其女兒低語叮囑幾句。這少女繃緊著俏臉點頭應(yīng)是，然后起身行往殿中立部伎們所在幕下，接過自己的琵琶抱于懷中轉(zhuǎn)軸調(diào)音。

殿中眾人在知少女身份后，自不敢再將之作尋常伶人視之，神情也都變得莊重起來。但有之前精彩絕倫的舞藝打底，這會兒見到少女又要獻唱，心中也都頗有期待。

武惠妃秀眉緊蹙著，為這少女在殿中倍受矚目而大感不忿。她將視線望向坐在一側(cè)一臉?gòu)珊┤崛醯奶妹?，心中卻是暗嘆一聲。

王毛仲培養(yǎng)這一個女兒花了十幾年的時間，而自己要引薦這堂妹入宮固寵卻不過是臨時起意，哪怕姿色上差距不大，藝能卻是相差太多了。

圣人貴為九五之尊，單純的美貌皮囊也難深得其懷抱，唯有靈魂和趣味上的吸引與契合才能得其寵眷。武惠妃也不認(rèn)為憑自家這堂妹，眼下就能奪了王毛仲女兒的風(fēng)采，于是她又將視線望向坐在席側(cè)的張岱。

張岱感受到他大姨的視線注視后，心內(nèi)卻暗暗叫苦，就算我是一個點子王，那也得在常理之內(nèi)搞點陰謀算計啊。

然而現(xiàn)在眾目睽睽，王毛仲的女兒又的確聲色動人，我能有什么辦法去攪和破壞？難道沖上去砸了她的琵琶！

被人寄以厚望的信任固然感覺不錯，可問題是武惠妃的訴求他根本就滿足不了啊，于是張岱干脆默坐席中、低頭避開他大姨的眼神。

琵琶聲再次響起，少女婉轉(zhuǎn)悅耳的歌聲也一并響起于殿中：“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

這是一曲之前沒有聽過的雜樂曲辭，曲調(diào)優(yōu)美、與少女空靈的歌聲相得益彰，但最妙的還是這聲辭，雖然用詞淺白，但卻勾勒出時空、光影與情意的變幻，意境深遠(yuǎn)，引人遐想。

殿內(nèi)眾人都被少女的唱辭所吸引，然而張岱卻陡地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這少女，莫非這也是穿越來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