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千真萬確!不知六郎用了何計,逼得那王家父子登門謝罪,那老子還在前堂候著,動手的兒子則被引入,六郎親自將他腿給打斷!”
那在外看熱鬧的蘇七娘走回來說道,鄭氏這才相信了此事,轉(zhuǎn)又恨恨說道:“打得好!這些北門兇徒自恃威風(fēng),欺我兄弟、傷我兒郎,真以為天下沒有王法、無人能治他們!”
“他們再威風(fēng),怎比得過六郎?。×纱朔媸峭L(fēng)得很,別人如何欺侮阿郎,他便如何報復(fù)回去!”
那蘇七娘本來也是頗恨張岱,可在剛才見到張岱親自動手生生將人腿骨打斷,心中也是大生敬畏,這會兒更忍不住小聲對鄭氏說道:“六郎這般行事,當(dāng)真讓人提神振氣!郎主今不在家,阿郎遭此橫禍卻無人肯為出頭,還是六郎出手,才震懾內(nèi)外,不讓人小覷了此門中人。主母,六郎是真的……”
“哼,這難道不是他應(yīng)該做的?柵下的黃狗飼養(yǎng)多年,如果不能守家護院、吠客咬人,飼之何用!”
鄭氏聞言后卻冷哼一聲,口中不屑說道。
那蘇七娘聽到這話后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稍作沉吟后才又說道:“道理自是這樣一個道理,但六郎也終究不是柵下的黃狗。今番事情過后,主母難道還看不清誰是真正倚仗?
如今的六郎,內(nèi)外莫敢輕之,主母由之不理,也能享一份尊奉榮養(yǎng)的福氣,何必為了一時的快意惡語傷人、疏遠情義?。俊?/p>
“我需你來教事?我自有兒……若非、若非……何須他來出頭!”
鄭氏聽到這話,自是憤怒不已,轉(zhuǎn)又怒視著蘇七娘喝罵道:“你這賤婦莫非也貪圖那孽種威勢,想要叛主投之?”
“奴、奴豈有此意啊?主母自是主人,六郎也是主人,本就是一戶之內(nèi)的親屬,又不是敵國……六郎情深護弟,奴等俱見,反倒是滋生此事的舅翁家,至今不敢來問……”
“賤婦住口,滾出去!”
鄭氏聞言更怒,一邊喝罵著一邊抄起手邊物品向蘇七娘用力砸去。
不說內(nèi)宅中的紛擾,當(dāng)?shù)群蛟谇疤玫耐跛极I見到好端端走進去的兒子卻被打斷了腿抬出來時,頓時怒火直沖腦門:“張六,你好大膽!我父子誠心來拜見請罪,你竟敢下此毒手!”
“我也是感知到了你父子的誠心,所以才笑納這一賠禮。”
張岱抬手指了指王崇俊那一條斷腿,又望著王思獻說道:“我弟所受創(chuàng)傷,本來不只一條斷腿,因見你父子誠心前來認錯,確有悔過之心,所以便也不再計較微細,只是斷他一腿?!?/p>
“阿耶、阿耶救我!張六惡毒……”
疼痛昏厥過去的王崇俊這會兒又醒了過來,見到他父親后當(dāng)即便哀號起來。
王思獻聽到兒子的哀嚎聲,心都要碎了,抓起面前的小案便要砸向張岱,同時大聲喝令道:“給我砸爛張家,為我兒報仇!”
“狗賊好大膽量,竟敢砸爛我家!”
這時候,張說快馬自外沖回家中,一副老當(dāng)益壯的姿態(tài),聽到王思獻的怒吼聲后便也大喝一聲,他身后又沖入進來許多披甲軍士,很快便將前堂包圍的水泄不通。
王思獻見狀后自是一驚,旋即便一臉悲憤的對張說喊話道:“張燕公,我父子來拜,你孫竟狠毒到打斷我兒一腿!”
張說對此卻充耳不聞,只是向眾軍士喝令道:“此群徒誰敢損我家中一物,當(dāng)場撲殺,事后我自訴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