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掃了葉辰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這少年……是真不懂,還是假糊涂?他難道以為,“南疆雙煞”會在事成之后,放過一個知情人?
可她自己與妹妹命懸一線,又哪有余力去救一個外人?她只能在心中輕嘆一聲,將臉轉(zhuǎn)向密林深處,不再言語。
一行五人,策馬而行。
矮腳山的馬雖不迅捷,卻耐力驚人,踏泥如履平地,翻山越嶺如行坦途。
隨著深入,南疆的真正面目逐漸顯露。
起初入林時,尚是稀疏草原與沼澤交錯,而此刻,已進入蠻荒核心地帶。古木參天,藤蔓如蟒,枝葉交錯成穹,將天光盡數(shù)遮蔽。
林中昏暗如暮,腐葉堆積,濕氣濃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甜,那是毒瘴與兇獸氣息混合的味道。
蒿草瘋長,足有兩人之高,隨風(fēng)搖曳,如綠色的海浪。草叢深處,蛇影隱現(xiàn),偶有低沉的獸吼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等險地,尋常練臟期武者踏入其中,不出半日便會被毒蟒絞殺,或被群獸圍攻而亡。
光頭大漢揮舞馬刀在前開路,刀光閃爍,堅韌的草莖應(yīng)聲而斷。猴臉男子則殿后壓陣,目光如鷹,時刻監(jiān)視著葉辰的一舉一動。
而葉辰與兩姐妹,則被牢牢夾在中間,在找到巫神圣地之前,他們?nèi)?,都是“工具”必須活著?/p>
“小兄弟!”光頭大漢一邊劈砍,一邊回頭喊道,“搭把手!天黑前必須穿過這片‘鬼影草?!駝t夜里兇獸出沒,咱們誰都別想活!我一個人開路太慢,你來幫著砍幾刀!”葉辰點頭,慢悠悠地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柄寶刀。
刀身烏金泛光,符文隱現(xiàn),赫然是一把人階中品寶器。
正是火工死后留下的那把戰(zhàn)利品。
刀柄古樸,纏著一圈暗褐色蛇皮,歲月在皮革上留下斑駁裂紋,卻更添幾分沉穩(wěn)殺意。刀鞘未飾繁紋,唯有刀身距鋒五寸處,一道暗紅符文若隱若現(xiàn),火元增幅符,品階不凡,竟可提升四成火屬性威能。
單是這枚符文,市價便逾萬兩黃金,尋常武者望塵莫及。
這顯然不是凡品,而是一把經(jīng)煉器師精心淬煉、符文銘刻的人階中品頂尖寶器。
不出所料,應(yīng)是火工昔日所用之兵,雖因修為進境而棄之不用,卻因耗費心血太深,不舍得變賣,便一直封存于須彌戒中,成了塵封的遺珍。
葉辰取出此刀,刀鋒輕顫,寒光掠草。
光頭大漢頓時瞪圓銅鈴眼,喉頭一滾,幾乎脫口罵出:“辣塊媽媽!”他活了三十多年,見過的中品寶器屈指可數(shù),這小子隨隨便便一掏,竟就是一件中品中的上品?
他握著手中那根粗鐵打造的狼牙棒,心頭如被火燎。這破棒子連銘文都刻不了,全靠蠻力砸人,哪比得上這等神兵?若此刀歸他,戰(zhàn)力至少暴漲三成。
而猴臉男子,更是雙眼放光,貪婪如蛇。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葉辰右手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上,須彌戒。
哪怕是最次的人階下品,也價值數(shù)萬兩黃金!是他這種散修一輩子都攢不出來的天價之物。
“這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他心中狂喜,幾乎按捺不住“寶器、須彌戒……里面說不定還有丹藥、功法、真元石!老子真是撞了大運!撞了大運?。 ?/p>
他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腳步卻悄然逼近:“等進了巫神圣地,破了禁制,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他!東西,全都是我的!”更讓他興奮的是,這少年竟如此天真。
財不外露是武者最基本的常識,可他卻傻乎乎地把這等神兵亮出來開路,簡直是在叫人來搶。
“蠢貨!”猴臉男子心中獰笑,“你不死,天理難容!”葉辰卻仿佛渾然不覺,依舊緩步前行,手中寶刀輕揮。
“嚓!嚓!嚓!”刀鋒過處,堅韌如鐵的“鬼影草”應(yīng)聲而斷,切口平滑如鏡,仿佛不是砍草,而是在空氣?;饘傩苑碾[隱共鳴,刀刃竟泛起一層淡紅光暈,割草時帶起細微火痕,焦香四溢。
光頭大漢看得眼熱,喉嚨發(f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