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是啊……我不想爭,但也必須爭?!?/p>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太子,而是一個被逼上絕境、即將迎風(fēng)而上的王者。
木之行沉聲道:“殿下,我剛才說過,棋場如戰(zhàn)場,決不可輸了骨氣和斗志。若殿下信心不足,麾下的臣子也會隨之動搖。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人既然選擇了跟隨殿下,那就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給了您。倘若殿下不幸落敗,以寶親王的狠辣手段,必然會對朝野進(jìn)行一次大清洗。到時候……”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言外之意已不言自明。
自古以來,皇位更替總是伴隨著殺戮與血腥。在這個權(quán)力的游戲里,親情、友情都成了脆弱的笑話。
楊軒深知這一點(diǎn),因此他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沉重:“我自然知道。正因?yàn)槿绱耍@些年我一直強(qiáng)撐著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僅僅是那些追隨我的人,就連我的母后和妹妹,她們的命運(yùn)也與我緊緊相連。母親年近五十,妹妹才十六歲,若是我輸了,真不知道她們會面臨怎樣的命運(yùn)。”
木之行聞言,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嘆:楊軒仁慈有余,卻少了些作為君主應(yīng)有的果斷與冷酷。
平心而論,仁慈固然是一種美德,但在權(quán)力的巔峰上,仁慈往往會成為致命的弱點(diǎn)。自古以來,雖然不乏仁君治世的佳話,但這些所謂的“仁君”,往往只是在特定場合表現(xiàn)出仁的一面,比如對待諍臣或百姓時。
而在需要下狠手的時候,他們絕不會手軟。真正的大善者,往往不適合掌權(quán)。
楊軒似乎看出了木之行的心思,輕聲說道:“這次七星武府排名賽,有一個新出現(xiàn)的天才要參加考核。我已經(jīng)派紫山他們?nèi)ソ佑|此人,希望能拉攏到他。不過說實(shí)話,我對這件事并不抱太大希望?!?/p>
木之行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天才?是誰?”
楊軒緩緩道:“葉辰,十五歲。這次排名賽,他極有可能進(jìn)入前一百名?!?/p>
“葉辰?”木之行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殿下不必?fù)?dān)心,這葉辰絕不會被十皇子拉攏走。”
楊軒有些疑惑:“此話怎講?”
木之行解釋道:“這位葉小兄弟與我是忘年交。他出身神秘,背后有一位極為強(qiáng)大的師父。來七星武府,也只是為了歷練本心,并非貪圖什么功法秘籍。即使寶親王拿出再好的東西,恐怕也難以打動他的心?!?/p>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而且,殿下還記得一個月前,我曾請您幫忙救一位朋友嗎?那人就是在立秋日——也就是七星武府入學(xué)考核當(dāng)天,被人陷害險(xiǎn)些入獄的那位。其實(shí),那個人就是葉辰?!?/p>
楊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你當(dāng)時那么急切地請求我?guī)兔?。?/p>
木之行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正是葉辰。雖然我們接觸不多,但從幾次相處中,我能感覺到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那次的事情,雖然對太子殿下來說可能不算什么大事,但對于葉辰而言,卻是雪中送炭。我相信他會記住這份恩情。即便殿下未必能完全拉攏他,至少他也絕不會投向?qū)氂H王,與我們作對?!?/p>
“是么?這真是意外之喜了。”楊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揚(yáng),臉上浮現(xiàn)出久違的笑意。
當(dāng)今皇上的身體雖然一年不如一年,但在各種珍稀靈藥與武道醫(yī)師的精心調(diào)理下,至少還能支撐五到八年的時間。而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一個真正的天才完成從初出茅廬到一飛沖天的蛻變!
在天武國,通脈期的強(qiáng)者雖不算罕見,但大多集中在七星武府中深造,或是受朝廷封爵,被派往軍方效力,真正能為各皇子所用的寥寥無幾。
畢竟,皇位之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很少有人愿意蹚這趟渾水,去押寶一位尚未登基的皇子。
而在太子楊軒身邊,除去木之行這位后天中期的高手之外,唯一可用的通脈境武者,便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將——實(shí)力尚可,但已無太大潛力可言。
反觀十皇子那邊,手下卻早已聚集了不少年輕才俊,其中更是不乏堪比通脈境戰(zhàn)力的存在!
就拿七星武府來說,單是凌云夜一人,便足以令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