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考慮得怎么樣了?”他依舊和顏悅色,語氣親切,“機(jī)不可失,錯(cuò)過這次,可就沒這等好事了?!?/p>
光頭大漢也咧嘴一笑,手中狼牙棒輕輕一晃:“勸你識相點(diǎn),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后悔的可是你?!眱扇诵θ菘赊?,可眼底卻寒光隱現(xiàn),殺意如針,悄然刺來。
在他們看來,一個(gè)易筋期的小子,即便有些天賦,又能翻出什么浪?不過是待宰的羔羊,遲早落入掌中。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葉辰心中,正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
“通脈初期我都?xì)⑦^,你們兩個(gè)鍛骨巔峰……還不夠看?!崩谆饸⒁怀?,連火工那等半步后天都當(dāng)場斃命。對付這二人,哪怕不用底牌,他也游刃有余。
真正讓他猶豫的,是那古跡。
若殺了這兩人,線索斷絕,古跡便再難尋覓。而聽他們所言,開啟禁制需三人以上易筋期武者合力,若他孤身一人,即便找到地點(diǎn),也進(jìn)不去。
不如,將計(jì)就計(jì)。
他索性收斂鋒芒,裝作一個(gè)初出茅廬、貪圖富貴的世家少年,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與貪婪,終于緩緩點(diǎn)頭:“好……我跟你們走一趟。但丑話說在前頭,若你們騙我,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哈哈,放心!”猴臉男子大笑,眼中閃過得意,“我們南疆雙煞,向來一言九鼎!”
可就在這時(shí),那冷冽的女聲再次在葉辰腦海中響起:“讓你走你不走,啰嗦什么?現(xiàn)在他們已起殺心,放你走?做夢!自求多福吧?!痹捯袈湎?,再無聲息。
葉辰抬眼望去,只見娜依依舊冷若冰霜,眉心一點(diǎn)朱砂,宛如雪中紅梅,孤傲而危險(xiǎn)。
他忍不住心中輕笑。
這小姑娘,嘴上冷得像冰,可那一句“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分明是在救他。
“有趣?!比~辰暗道,“一個(gè)被挾持的巫女,寧死不屈,卻還想著提醒一個(gè)陌生人逃命……你到底,是真冷,還是……藏得太深?”葉辰心中疑云密布,卻已無從追問。
那個(gè)會真元傳音的少女,娜依,顯然已不愿再開口;而妹妹娜一水雖愿回應(yīng),卻只能以眨眼傳遞信息,再多的隱秘,終究無法說清。
他不再強(qiáng)求,反而斂去鋒芒,換上一副天真熱切的笑容,語氣誠懇道:“兩位大哥真是仗義!實(shí)不相瞞,我確實(shí)是頭一回來南疆。人生地不熟,修為又低,這一路走來,差點(diǎn)被毒蟒吞了、被瘴氣迷了,連兇獸的糞便都踩過三回……若能得二位照應(yīng),那可真是雪中送炭!”
他語氣憨直,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后怕與慶幸,活脫脫一個(gè)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世家少年。
猴臉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他瞇起眼,細(xì)細(xì)打量葉辰??蓪Ψ綒庀⑵椒€(wěn),神情自然,毫無破綻。
“管他真假?!焙锬樐凶有闹欣湫Γ耙粋€(gè)易筋期的小崽子,能翻出什么浪?只要盯緊他,不讓他用傳音符通風(fēng)報(bào)信,再走個(gè)大半天,深入蠻荒腹地,便徹底超出傳音符的感應(yīng)范圍。到那時(shí),”他眼中殺機(jī)一閃。
“他就是案板上的肉,任我們宰割?!彼樕蠀s笑意不減,拍了拍葉辰肩膀:“小兄弟爽快!我姓周,這是我兄弟,你叫他‘光頭’就行?!?/p>
“周大哥好,光頭大哥好?!比~辰拱手,隨即報(bào)了個(gè)假名,“我姓張,名順?!?/p>
“張順?”光頭大漢咧嘴一笑,“名字聽著倒挺冷,人可不冷。”葉辰一笑置之。
他自然不會用真名。即便南疆廣袤如海,歐陽百榮難以尋蹤,他也從不冒險(xiǎn)。謹(jǐn)慎,是活下來的第一條鐵律。
“張小兄弟,上馬吧。”周姓男子一揮手,“娜依小姐,委屈你和妹妹共乘一騎了?!蹦纫滥稽c(diǎn)頭,牽過一匹矮腳馬,動(dòng)作輕巧地翻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