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牽著手,兩人間的隔閡好像少了一些。賀鈞帶著姚嘉壹穿街走巷的,去吃了幾家特色的小吃店,姚嘉壹之前算是有些名氣,加上他的外表實在是過于惹人注目,他們這樣牽著手走在街上,頻頻惹人回頭。甚至還有掏出手機來偷拍的,賀鈞想過制止,但姚嘉壹卻好像不在乎,只是拉著他走快了幾步。
賀鈞居住的城市實在是太小,又或者是賀鈞生活在這里的圈子就那么點大。‘賀鈞跟男人在街上牽手散步’的話題還沒過兩個小時就傳到了賀鈞家里。
賀鈞跟姚嘉壹吃著刨冰呢,賀媽媽的電話就殺過來了。“喂?”賀鈞毫無防備地把電話接了起來,“媽,怎么了嗎?”
“你跟誰在一塊?!辟R媽媽的語氣不是特別好,語速還很快。
賀鈞一下就端坐起來了,活了二十多年,他能快速判斷自己母親的情緒。他都還沒開口解釋,賀媽媽就先發(fā)制人了,“聽說你跟個男的牽手逛街,跟誰啊?”
賀鈞腦袋空白了一瞬,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坐在他旁邊的姚嘉壹看出了賀鈞的窘迫,他聽到電話里賀媽媽的質(zhì)問,猶豫了下。主動拿起了賀鈞的手機,“阿姨。”他喊了聲,“是我,姚嘉壹?!?/p>
賀鈞出了一身冷汗,他有點想把手機搶回去,但又不知道搶過電話后該說什么。他覺得是需要跟家里人坦白的,但他不敢?!昂玫陌⒁?,我等下就跟小賀回去?!辟R媽媽也不知道在跟姚嘉壹說什么,姚嘉壹故意換了邊耳朵,沒讓賀鈞聽見,“我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好,晚點見?!?/p>
姚嘉壹說的話就這么簡單幾句,電話掛斷后把手機還給了賀鈞,“沒事的?!彼f著,為了讓賀鈞放松,還拿了顆刨冰上的草莓遞到了賀鈞的嘴邊,“如果有錯,那都是我的錯,所以沒事的。”
草莓好酸,可聽完姚嘉壹這句話以后,賀鈞心里好像有點甜。姚嘉壹把腦袋湊過來蹭了蹭他,像是小動物在撒嬌似的,“如果你家里人不接受我,我愿意被你養(yǎng)在外面,你可以把我關(guān)起來,我永遠等你?!?/p>
“傻子。”賀鈞輕罵了聲。
家里的氣氛有些說不上來的沉重,也許是賀鈞自己這么覺得罷了。因為賀媽媽做了很豐盛的菜來迎接姚嘉壹的到來,賀瑤不在,他們就四個人吃,但賀媽媽足足做了九菜一湯,把桌子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看起來很是夸張?/p>
可賀媽媽板著個臉,賀爸爸也板著個臉。他們兩人落座在餐桌上的時候,賀鈞都有種想要跪下的沖動了。“叔叔阿姨做得這么豐盛,聞起來好香好好吃?!币我夹Σ[瞇的,討好著兩位長輩,他猶豫了會兒,“但是叔叔阿姨,我能先跟你們聊一下嗎?”
“先吃飯?!辟R媽媽說。
姚嘉壹卻沒聽賀媽媽的指令,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覺得小賀很緊張,我怕他擔(dān)心到吃不下阿姨做得美味飯菜。所以我想先聊聊,就十分鐘,可以嗎?”
姚嘉壹的話倒是很為賀鈞著想,因為他現(xiàn)在確實是忐忑得不得了。他甚至如坐針氈,因為害怕被父母責(zé)怪或是看不起,還一直在搓手手。
賀媽媽也許是看出了兒子的心思,終于點了點頭?!靶≠R回房間吧,我和叔叔阿姨單獨聊一下?!币我纪屏速R鈞一下,“去吧?!?/p>
賀鈞沒敢動,但賀媽媽同意了姚嘉壹所說的,讓賀鈞回房間去了。賀鈞離開座位那會有點腿軟,回到房間后是想偷聽又想躲進被窩里。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他都丟給姚嘉壹去解決是不是不太好?
十分鐘的談判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賀鈞在房間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也不知道姚嘉壹在跟他爸媽聊什么,但最后姚嘉壹來敲他房間門喊他出去吃飯的時候是笑著的,還摸了摸他腦袋,“沒事了,可以吃飯了?!?/p>
賀鈞立刻拉住了姚嘉壹,小聲問他,“什么意思,你跟我爸媽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你爸媽很好?!币我紖R總了一下,“只要你在這邊生活發(fā)展,他們就沒意見。然后至于我,他們說不管。但是你在哪,我就在哪?!?/p>
“就這樣?”賀鈞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他跟姚嘉壹是同性,沒想到他父母接受得這么快?!澳阏f真的嗎,你沒威脅他們吧。”
“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p>
“”不知道為什么,賀鈞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悸動了一下。姚嘉壹的表情好認真,姚嘉壹拉著他的手,把他重新帶到了飯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松下來。
父母臉色如常,就是賀媽媽眼眶有些發(fā)紅,但好像所有事都被姚嘉壹給解決了。賀媽媽甚至給他和姚嘉壹都各夾了一個雞腿,“我跟你爸又不是什么大惡人,你這么慌張做什么?!辟R媽媽跟賀鈞說,“你就這樣,你上大學(xué)非要跑到外地去,我們可管不著你?!?/p>
“媽”
“反正你平安就好,別再亂跑了?!辟R媽媽操心道。
“哦。”賀鈞莫名有點心虛,他可是把情況想到最糟,就像是天氣預(yù)報明明說是暴風(fēng)雨,結(jié)果卻晴空萬里?!拔也粫芰耍辟R鈞說著,他看了眼姚嘉壹,“我覺得家里人在身邊就很好?!?/p>
賀鈞把姚嘉壹放在了家人的位置上,而賀家兩位長輩似乎也是這么打算的。他們的接受能力很快,這頓飯結(jié)束以后他們還讓姚嘉壹經(jīng)常過來吃飯,尤其是賀爸爸,他似乎還挺高興的,還拉著姚嘉壹喝了點酒,讓姚嘉壹過兩天陪他下海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