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子府。
內(nèi)院。
扶蘇獨坐案前,指尖輕輕摩挲著今早帶上朝的《論語》殘簡。
溫潤的眉宇間罕見地染上一絲愁緒。
窗外竹影婆娑,卻掩不住他眼底的復(fù)雜。
“父皇竟將定秦劍都賜予六弟了……”
他低聲喃喃,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那把劍,象征著大秦的殺伐與威嚴(yán),唯有帝王親征時才可佩戴。
如今,卻落在了贏子夜手中。
“長公子!”
淳于越帶著一眾儒生匆匆入內(nèi),白須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六公子此舉,實乃暴虐無道!”
“以殺止殺,豈是圣王之道?”
另一名灰袍博士憤然拍案:“《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
“六公子這般行徑,與商紂何異?”
扶蘇閉了閉眼,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他何嘗不知六弟手段酷烈?
可今日朝堂之上,滿朝文武無人敢應(yīng),唯有贏子夜站了出來,背負(fù)罵名。
“諸位師長……”
他聲音溫和,卻透著疲憊,“六弟雖手段剛硬,但此事終究是為大秦安定?!?/p>
淳于越眼中精光一閃,忽然壓低聲音:“長公子,老臣有一策?!?/p>
他湊近一步,袖中滑出一卷絹布。
上面密密麻麻標(biāo)注著六國貴族隱居之地。
“六公子行霸道,長公子可行王道。”
淳于越捋須低語:“他殺人立威,長公子便可施恩安撫!”
“他逼人遷秦,長公子便可暗中派人游說,以仁義感化!”
另一名儒生立刻附和:“正是!以剛濟(jì)柔,方能顯長公子仁德之名!”